張二牛忙道:“先生說我火候不到,苦讀幾年再插手鄉試。我來都城,是因為本年碰到了一個回籍測驗一病而亡的學子,他臨終前托我送他的骸骨回京,可巧傳聞二公子考中了秀才,也見過二爺,又受二公子之托,替二公子向大人報喜。”
賈母苦笑道:“我不盼彆的,隻盼著將來家裡落了難,我又不在了,有人幫寶玉一把,免得他刻苦享福。前兒傳聞甄家的寶玉當今竟淪落到乞討的境地,想一想他和寶玉生得模樣兒一模一樣,我怎能不擔憂?”
來的還是疇前送東西的那兩位仆婦,先笑嘻嘻地請了安,又體貼腸扣問林如海病情,最火線奉上禮單,皆是上等藥材並補品等,有人蔘、鹿茸,也有燕窩、靈芝、雪蓮等,竟是滿滿一票據,數量實在很多。
賈母雖已八旬,卻還是耳聰目明,早在裡頭聽到了,道:“你有問她的時候,不如來問我。我好得很,就是想你了,想叫你來講說話兒。”
林如海拍著女兒的手背,笑道:“原是小傷,早已好了,恐你們擔憂,便冇說過。”
賈敏歎了一口氣,道:“叫二嫂子曉得,到底不像。”
賈敏和黛玉聽了,未免驚擾林如海,守了半晌,方聯袂出了寢室。
賈母回嗔作喜,然後道:“另有一事跟你說一聲,保寧侯夫人替三丫頭說你們家智哥兒,這件事我今兒才曉得,我本冇籌算讓你們家聘三丫頭,我也曉得你們看不中。我今兒奉告你,是不想我們孃兒倆生了嫌隙。”
賈敏頓時白了臉兒,打斷道:“休說這些話!”
固然賈敏說話常和賈母有分歧,很少承諾賈母的要求,但是鴛鴦冷眼看來,唯獨這位姑太太至心孝敬賈母,不似賈赦那般走了就冇動靜,也不似賈政除了存候便不過來,麵前王夫人也因在府裡隻手遮天,漸次不把賈母的話放在內心了,是以她笑答道:“回姑太太,老太太邇來還好,精力健旺,胃口亦好,今兒一早用了一碗紅稻米粥,兩塊春捲,香得很。”
將將走進榮國府裡,賈敏就發覺比上回更顯寥寂了,雖是夏季炎炎,花木蔥蘢,然看在眼中,總有暴露一絲敗象。
聽到他不見怪,柳玉荷頓時鬆了一口氣,羞赧隧道:“門生這位堂兄夙來蕭灑不羈,浪蕩慣了,家慈和姑母都管不得他。邇來寧國府珍大爺的小姨子因堂兄拒婚自縊死了,寧國府鬨著要拿門生這位堂兄,偏這位堂兄又有些癡處,以為尤女人是剛烈之人,悔怨莫及,這幾個月竟像是看破塵凡的模樣兒。家慈和姑母都不放心,門生心想,這位堂兄技藝超群,與其出世做和尚羽士,倒不如尋個差事,有了閒事做,便不會再想這些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