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勝眼裡微不成見地閃過一絲嘲弄之色,道:“如海兄這兩位內兄倒是妙人。”
鼓瑟亦是一笑,頂著風雪往榮國府去了。
林如海鬆了一口氣,自坐在外間等著,目光始終盯著產房門上掛著的紅綢軟簾。
林如海見狀笑道:“叮嚀下去,每人賞兩個月的月錢,本年過年每人多做兩套衣裳。”
程勝聽了,忙道恭喜,笑道:“洗三我雖不能至,賤內卻可一行。”
鳴琴笑罵道:“老爺是多麼人物,還能不懂這些,倒叫你我提示?”
賈珠忙道:“祖母和老爺太太都在這裡等著,孫兒豈能先去安息?”
賈敏一怔,承諾了。
話說上回小廝等在門口說賈敏將要分娩,林如海聞言不喜反驚,等不及車伕打簾,忙一把翻開,問道:“現在不過玄月,如何就生了?”
世人老是愛看彆人的笑話,程勝捱打之時多人幸災樂禍,他見此更覺羞憤,目睹林如海從裡頭走出來,而非從內裡出來,又想先前捱打時並不見林如海旁觀,內心不由得感激不已,苦笑道:“有勞如海兄了。”
卻說林如海到了正院,隻見婆子進收支出,燒熱水者燒熱水,端熱水者端熱水,固然麵露焦心之色,但行事倒是有條不紊,未見一絲慌亂,也隻要嬤嬤收支產房,門窗緊閉,賈敏痛呼之聲時有耳聞,林如海不由焦炙非常,忙問一婆子道:“太太如何了?穩婆如何說?”
賈赦道:“統統由母親做主便是,隻是若看中了人家,好歹打發人跟嶽父家說一聲,兒子雖不肖,嶽父倒疼璉兒,總要他們應允了我們纔好向彆人家提親。”他也曉得嶽父現在瞧不上本身,幸虧待兒子極好,比在家裡好。
賈敏聞得本身生下一子,雖仍痛苦難當,但麵上已是喜之不儘,又過一時,待胎衣排擠,並未出血,方換衣移到炕上,地上瞬息間便被清算潔淨。
大管家悄悄吃驚,這麼一來,但是不小的一筆花消,但看到林如海如此高興,又想林家家大業大,倒也不必在乎這一點子,忙滿口承諾,次日便去摒擋。
這話說得賈母合不攏嘴,摟著他不住摩挲,道:“真真是我的好孫子,不枉你姑媽疼你一場。不過如果你們姑媽曉得你們為了等動靜誤了明日上課,內心定然不歡暢,是以,聽我的話,都去安息,明兒起來就曉得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