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周瑞家的上前兩步,一麵接過中間大丫頭端來的茶遞到王夫人手中,一麵悄聲道:“已經刺探明白了,那幾小我去的時候,給姑太太送了好些東西,都不在太太的賬上。”
周瑞家的跟著王夫人進門至今,賈母如何對待女兒和媳婦的,她都瞧在眼裡,按賈家端方,未出閣的女兒金貴得很,賈敏用飯王夫人佈菜,賈敏坐著王夫人站著,賈敏吃茶果也得王夫人捧著奉上來,故此姑嫂之間嫌隙日深。
王夫民氣機如何,賈母猜得差不離兒,不過是怨本身給賈敏的東西多且貴重,冇有留給他們,也不想想,賈敏是從本身肚子裡出來的親骨肉,孫子孫女尚且隔了一層,王夫人隻是媳婦罷了,哪一家的媳婦不是這麼熬過來的?賈母進門的時候還是重孫媳婦呢,平常服侍著姑太太、姑奶奶、小姑子,也冇像王夫人這般妒忌小姑子得的好處。
林家東西極多,一共雇了四條大船,林如海和賈敏並丫頭婆子一船,餘者小廝家奴護院等人則留守於裝行李東西的船上,彆的又因常聽人說水匪為患,恐途中肇事,林如海雇傭很多退下來的老兵做護院。
彆看王夫人一副言語和藹的模樣兒,慈悲得很,實際上心機深細,行事殺伐判定,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之怒,涓滴不顧及性命關天的事兒。
王夫人聽了周瑞家的話,遂轉嗔為喜,笑道:“可不是,甚麼阿物兒,我們王家還能少了?翻翻我陪嫁的那些東西,幾十箱子的綾羅綢緞都有呢!”
王夫人卻歎了一口氣,道:“你這話在理,我上頭有老太太,天然不能常回孃家,便是要歸去,也得稟告老太太一聲,得了老太太的答應方能成行。至於姑太太,現在安閒得很,早就傳聞姑老爺把屋裡人都打發了,上頭冇有公婆壓著,本身當家作主,可不是想回就回?”
賈母聽到這個動靜,幾乎氣死,平常瞧著王夫人進退得宜,言語有分寸,不是當不起一家主母的模樣,如何到這些事上,竟生出如許的雷霆之怒?又如許氣度狹小?幾件衣履簪環能值幾個錢?從她指頭縫裡漏出一點子就比這多十倍百倍,但對於丫頭們來講倒是攢了好些年的梯己,冇了這些梯己,又被攆了出去,可不是隻要死路一條?
王夫人受不了賈母喋喋不休地給賈敏籌辦這些,預備那些,甚麼金貴的新奇的都雅的都留給賈敏,不說給本身的兒孫,遂從賈母房中告彆出來,回到榮禧堂東邊的三間耳房,坐定後問周瑞家的道:“姑太太年底回京,你曉得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