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又是一歎,昂首看了一眼天涯殘月,點頭道:“誰也不能管誰一輩子,我理睬得。隻是元春若進了東宮,我們俞老太太跟前頗欠都雅。”
這日賈敏悶坐半晌,閒來無事,可貴本日冇有人宴客,亦無訪客,家中諸事又不必操心,因覺春陽和煦,偏生心中思念宗子,煩悶難明,便命人亭中設案,取了一張古琴,淨手焚香,端坐案邊,然後素手撥絃,濁音流瀉而出。
即便百般細心,萬般謹慎,黛玉畢竟年紀小,幼兒發熱咳嗽已是常事,何況她胎裡又有些弱症,雖比上輩子強了很多,不必從用飯時便開端吃藥,但是每逢換季之時,她仍舊易得舊症,林如海非常擔憂。
賈敏繞過屏風,見黛玉躺床上人事不知,奄奄一息,那裡還忍得住。
連夫人也紅腫著眼睛,自責道:“都是我們不是,原想請你來賞牡丹,那裡推測反傷了玉兒。玉兒跟我們說話時,千伶百俐,我不信,這就不好了,我們揚州有很多名醫,這就再去請,多請幾個來,總有一個能治好玉兒。”
林如海抱著黛玉懷裡,摸她脈息,固然微小,卻並非斷脈之象,心神略略一鬆,道:“你有所不知,這癩頭和尚是有來源。你健忘了?當年曾經就有一僧一道,僧是癩頭跣腳,道卻跛足蓬頭,瘋瘋顛癲,要化英蓮去削髮。”
賈敏忙道:“訓他做甚麼?玉兒好端端地本身顛仆,我們都看著了。”
賈敏點頭道:“從玉兒和他兄弟出世到現在,都說是胎裡弱,將養十來年便和凡人無異。但是,調度了這些年,玉兒頭幾年雖說每逢春分秋分輕易咳嗽些,平常偶爾也病兩次,卻冇甚麼大礙,不似本年這般,病次數太多了些。”
黛玉胃口甚小,因春分時犯了咳疾,實在吃了半個月藥,導致她邇來不愛用飯,才喝兩口便不肯張嘴了,靜待林如海和賈敏飯畢,漱了口便跑去看弟弟。
兩人又說了一回都城諸事,賈敏既問了去送禮人,那人又是個奪目油滑,不免曉得都城中其彆人家動靜,都城各家大多盤根錯節,從中能看到各家動靜,直說到方先生來拜,賈敏回房,林如海去了書房。
林如海返來,黛玉舉動手指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