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瞧著史二太太神采,心下一顫,彆人不在乎賈母話中意義,她倒是聽得一清二楚。史家乃是賈母的孃家,如何會錯,錯的隻是教唆之人。那教唆之人是何人,恰是寶釵。如果寶釵不說出那句話,史湘雲不會往下接。不往下接便不會出這檔子事。現在史林兩家說開了,史湘雲回家便會被關在府內不得出,那寶釵呢?
黛玉在賈家生機,實在並不是因為那兩人將她比作了伶人。因著林玨的言傳身教,黛玉亦是曉得了很多世道艱苦,也並不會感覺做伶人是如何輕賤的行當。亦知很多伶人出身都極其不幸,若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誰情願做如許下九流的行當?
“我的好玉兒,這說的是那裡話,誰嫌了玉兒外祖母也不會嫌棄了我的玉兒。現在這家裡竟已是這般了,連我最心疼的外孫女都容不下了,那裡另有我這老婆子的容身之處了?罷了罷了,我與黛玉一起走便是了,省的在這兒惹人嫌。”
林黛玉忙道:“原也是我氣的狠了,方有些口不擇言了。”又給史二太太賠罪道,“史太太彆怪我,我小孩子氣性大些,原心中也不是那般想的,隻是一時氣話,史太太包涵。”
“太太有所不知,他家大夫是夙來隻坐堂不出診的,如何會因了我們壞了端方。且他身後有郡王府撐腰,我們小門小戶,還是莫要招惹為好。不過是坐個馬車罷了,來回幾步路的事兒,如何非要請了人家過來,徒惹膩煩。”
林玨進了內院,先是將黛玉攻訐了一通,又教誨了一番,中情意義是,今後不準去賈家了,一家子一個好人都冇有,黛玉皆好脾氣地應了。在林玨的要求下,黛玉少不得要將當日的景象又複述了一遍,林玨聽著自家妹子確切冇吃甚麼虧,這才罷了。
探春到了善仁堂,便尋了個藉口將薛蟠打收回去了,見了謝錦軒,將一封信交給他,要他交給林玨,方自去了。
賈母從未見過如許的黛玉,一時有些傻了,待黛玉拉著方嬤嬤起家要走,方纔忙忙拉住黛玉。
薛阿姨想想也是,便叫薛蟠備了馬車,親身送他媳婦去善仁堂瞧病。
送走了史家兩位太太,薛阿姨便是再不肯,也不得不告彆分開了。分開前少不得要拉著女兒的手好一番交代,深怕女兒又做了胡塗事。現在薛家朝中無人,薛蟠隻是一介皇商,且無其父的手腕之一二。薛寶釵在賈府又不過是個側室,便是賈府想打想殺,薛家亦是毫無體例。
一聽賈母如此誅心之言,史賈兩家的太太女人媳婦丫頭婆子們呼啦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