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微翻開盒子,抿著嘴兒,心中不知想甚麼,怔怔地看了好久,從內裡拈出來一支白玉孔雀簪,纖長手指襯著那瑩潤玉色,半晌後幽幽一歎:“他這又是何必來哉――”那簪子是用了整塊美玉雕成,頭冠和眼兒倒是就著那玉上一點翠色細細揣摩出來,顯得敬愛得緊;倒是因著林清微恰是孝期,今上眼巴巴地找了這麼一塊奇怪美玉和頂尖匠人琢了來送給她。
施施然坐下,徒嘉景笑道:“母後內心,兒子連微兒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瞧瞧,兒子不過打攪了母後和微兒敘話,便被母後這般嫌棄!”自我調侃地搖著頭:“公然,兒子不是知心小棉襖啊――”
“還像個小孩子似!”太後慈愛地看著林清微,當年林清微入宮之時,她痛失一子,皇大將林清微放本身身下教養,也有安撫之意;這麼些年來,她早已將林清微視作親生女兒普通,感遭到林清微靠近,她心中也是熨帖得緊,瞧著林清微消減了些臉頰,又是疼得慌:“母火線才已經叫人去籌辦了,去梳洗梳洗,再歇一會兒吧!”
林清微綻放一抹笑靨如花:“就曉得父皇疼微兒!”
太上皇見林清微返來,趕快將手中做了一半畫擱下,底下內侍有很有眼色地奉上林清微愛茉莉香片,嫋嫋水汽夾帶著淡淡花香,沁民氣脾。
林清微眼圈微紅:“娘放心不下便是林家子嗣傳承和我了,我宮中,有母後和天子哥哥庇護,今後也是有兒子依托人,算是了了母親一樁苦衷;可我那嫂子,卻實是――”
“罷了,不說這些”,林清微拿過檀木梳子漸漸地梳著胸前垂削髮,垂下眼眸:“甚麼時候了?”
林清微垂下視線,並不瞧他:“哥哥放心,微兒,自是曉得!”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感喟。
這美婦人恰是今上生母,孝敏太後,她細心地高低打量著林清微渾身裝束:“微兒莫要難過了,林夫人雖去了,可母後還呢!”
太後搖點頭不滿道:“我們文卿大長公主天然是好女兒家”,歎了一口氣:“哎,林夫人走得可放心?”
“母後――”林清微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姚悅姐姐,這是甚麼?”林清微轉過身來,姚悅笑語盈盈:“公主,太後孃娘說了,宮裡紅色畢竟犯了忌諱,但是守孝這事兒是大事兒,便特特親手縫了件乳雲紗對襟衣衫和一件素雪月華錦裳,命婢子給公主送來!另有一些其他素衣早就叫尚衣局置備著,待會也給您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