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草自打林清微入了宮便一向跟從,其中奇妙天然心知肚明,見著她這幅情狀,便隻勸道:“殿下何故作感喟之音?如果叫太上皇、太後孃娘和皇上瞧見,豈不是又心疼?”
“罷了,不說這些”,林清微拿過檀木梳子漸漸地梳著胸前垂削髮,垂下眼眸:“甚麼時候了?”
這邊,太後依著大紅繡雲引枕,看著上麵交來回回人擺著炊事,見林清微逶迤而來,喜得拍鼓掌:“微兒穿戴這一身真真是美極了,月華裳配著這裙上綠梅,叫我想想――”她笑著拉過林清微:“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此時才曉得,前人話真是一點不差!”
她細細地將事情後果結果論述一遍,太後聽了,怒聲道:“這賈氏本來看著也還是好,你父皇才賜了這門婚事,可這、這不是要斷人子嗣嘛!”
太上皇亦笑了出來:“你呀,真是奸刁,明顯曉得父皇心疼你!”垂憐地撫摩著林清微發頂,輕歎一聲:“老四說要過繼個孩子到你名下,微兒,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雖說林清微當年是護駕受傷,現貴為與親王同階大長公主,可一個女子,一輩子不婚不嫁,總歸是孤傲了些,老四與她又有兄妹名分,是以隻要不傳出流言來,太上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徒嘉景隻感覺這模樣和她走一塊兒也是好,他微微側身看著林清微愈發顯得仙姿逸然身形,語氣裡粉飾不住心疼:“你也放開些,畢竟另有我――父皇母後呢!”
“殿下,申時了,太後孃娘那兒已經到了傳膳時候!”
林清微眼圈微紅:“娘放心不下便是林家子嗣傳承和我了,我宮中,有母後和天子哥哥庇護,今後也是有兒子依托人,算是了了母親一樁苦衷;可我那嫂子,卻實是――”
“靜安侯夫人可有甚麼遺言麼?”太上皇端起桌上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母後――”林清微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好!好!好!”太後無法地點點頭:“就愛撒嬌耍賴!彆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一萬件都是要承諾你!”
太後笑罵道:“油嘴滑舌!這些日子不見,你父皇也老是掛念著微兒,恰好你來了,便和微兒一併去給你父皇存候罷!”絮乾脆叨地叮嚀了林清微身邊服侍著幾小我,看著兩人並肩背影,太後幽幽一歎,造化弄人……
聞言,林清微眼圈微紅,如年幼時普通將頭伏太上皇膝上:“另有一事懇請父皇恩準!”她本來是不想將此事奉告父皇,可賈敏與哥哥婚事畢竟是禦旨欽定,如果被故意人曉得,豈不是扳連了父皇一世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