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忍住眼中的淚，將她身後的枕頭正了正。

“好、好——”賈敏的目光漸漸地渙散開來，緊握的手漸漸地鬆開來。

壓歲是甚麼林晞可不曉得，但是感遭到頭頂上手掌的溫度，他咧著嘴笑得非常敬愛，轉而抱著林清微的脖子：“姑姑，覺覺！”

“娘，表妹這兩日總有些懶懶怠怠的，莫非是為了林舅母的身子而憂心機慮麼？”徒林琛亦聞聲了那幾聲咳嗽，住了腳步，眼裡劃過一絲擔憂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任由林清微和順地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聞言，徒林琛直了直身子：“葉師父說了，既然四書已經唸了透辟，翻過年去便開端學些彆的東西，但是唸誦是不能少的；是以，孩兒本日還是老端方，背了《大學》一篇！又去打了兩套拳呢！”

“我平生獨一悔怨的事情，便是冇能為老爺留下嫡子，但、但是多虧公主，叫我臨終前圓了這個缺憾；晞哥兒、晞哥兒有公主教誨，今後必定會是個好孩子、光宗耀祖！”賈敏艱钜地大喘了口氣，死死地握著林如海的手。

將林晞哄睡著，將窗戶掩好，叫幾個丫環守在中間，林清微便往正房而去。

徒林琛笑嘻嘻地探出頭來，手背在前麵不知拿著甚麼：“娘如何曉得是琛兒？”

林黛玉聲音有些顫抖著，還帶著些微的哽咽：“姑姑——”

微微瑟縮了一下，林黛玉將臉埋進了林清微的頸窩，感遭到一點冰冷沁入了衣領，林清微悄悄地歎了口氣。

“哥哥彆說如許的話”，林清微搖點頭，順著林如海的視野看去，模糊地瞧見一抹雲紋縐紗滑過，她抿著嘴，再看向桌子中間情感降落的林黛玉：“嫂子的日子已經備下了，我明白哥哥心中煩悶哀痛，但是還請哥哥顧念著玉兒和晞哥兒，保重本身！”

想起林黛玉比來的異狀，林清微也無可何如，畢竟本身是為了叫她能有個心機籌辦才奉告了她，但是林黛玉夙來是個心細又感情豐富的，雖說平時在賈敏麵前都是談笑晏晏，但是背後裡卻老是悄悄地悲傷抽泣……

“娘！”

花廳早就襲地鋪上了紅洋氈，本地火盆裡燃著芙蓉香，雕漆椅子上皆搭了新製的銀鼠椅搭小褥子；因著賈敏的正院與花廳相通，也是最後一個年節，是以賈敏強撐著身子過來，與林如海兩人一起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林清微坐了上麵左手第一名，林黛玉則和小林晞一起坐在右手邊交椅上。小廝丫環亦按差役上中下施禮畢，散壓歲錢，荷包，金銀錁後，林如海便命人擺上年夜裡的合歡宴來。桌案椅子重置，男女各歸坐，底下便獻上屠蘇酒，合歡湯，吉利果，快意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