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林如海握緊了手裡的狼毫筆,不顧上麵淋漓的墨水沾臟了本身的衣袖,半晌後,麵色規複了一貫的安靜:“由她去吧,讓霖雨重視著些!”
東暖閣子。
林清微拿著小銅火箸兒撥弄動手爐裡尚未燃儘的梅花香餅兒,聞言,懶懶地抬起視線:“你說,我是那種任人猖獗的人麼?”將手爐擱在中間的小幾上,換了手籠,抿著嘴帶著些滑頭的笑著:“提及來,已是十月,年節將至,總不能讓林家人呆在孃家過年吧!待過了年節,我還要帶著玉兒往揚州走一趟,說不定要在那邊呆上幾個月,當時候玉兒便是五歲啦!也到了就教習先生的時候……”
“哦?”林清微瞧著戚明素眉宇間一絲化不開的愁緒:“先兒你冇說,我也不好問你,如何了?甚麼事情叫你如許笑容滿麵的?”
看著那扇門被重新闔上,林如海將手旁一遝文書推到中間,怠倦地捂住額頭。他來了揚州已經有小半年的時候,得了聖上的號令來查賬,可惜這些鹽商非常刁滑,大多都與甄家有所勾連;甄家在江南的權勢龐大,這一個月以來,林家書房頻頻被人探入,的確弄得林如海焦頭爛額。
赤雲忙領著幾個小丫環出去,先取了件挖雲鵝黃片金裡的羅呢褂子披在她肩頭,然後將衝好了的蜂蜜水奉上:“殿下今兒起得卻早,才寅時一刻哩!”
看著窗子旁汝窯美人觚裡盛放的幾朵白芙蓉,素淨清雅的花朵襯著近乎明麗的紅色瓶身,顯得格外奪人眼球,林清微含笑不語。
“老爺,甄家又下了帖子過來請太太去做客了!”林仁被推了出去,大起膽量偷著眼看書桌前麵眉頭深鎖的林如海,瞧見他的神采竄改,忙將頭埋了下去。
窗外雪落在簷上有著細細簌簌的聲響,屋裡悄悄的,燃著梅花香的味道,林清微入迷地透過玻璃窗子看內裡的池水,綿綿的雪悄無聲氣地融在了水中;很久,她悄悄歎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也罷了,你那兒子是個乖覺的,不去也是功德兒!”爸,快說我不是撿來的!
新荷忙扶起賈敏去換衣,不過一個時候後,便見一輛馬車駛出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