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兒欲開口回嘴,賈璉慢條斯理的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掙錢是爺們的事,爺說了剛纔那些隻是賞你的。”
鳳姐兒見平兒吞吞吐吐,眉頭擰成一個川,不悅道:“都甚麼時候了,還矯情這些虛禮做甚麼?”
鳳姐兒展顏笑道:“嘴裡抹蜜了不成,儘挑些你奶奶愛聽的話說,冇得害臊,哪有自個兒捧自個兒的理。”
鳳姐兒怔愣,作勢錘了一下平兒,平兒掩嘴笑了笑,對鳳姐兒使眼色,努嘴,鳳姐兒昂首,隻見賈璉正依托在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個兒。
鳳姐兒啐了口,喝了口茶,平兒婉兒笑道:“不過話說返來,這身材是自個兒的,奶奶保重金體纔是最要緊的,冇得操那些心,白白累壞了自個兒。不管二爺疑不狐疑,反正不是件功德何必來操這心?‘得罷休時須罷休’,何必為了這利子錢的事,和二爺生分了,兩兩相厭呢,倒不如樂的施恩,儘早將這些錢收回來,彆再持續下去了。依我說,縱在這屋裡操上一百用心,終久是回那邊屋裡去的,冇的結些小人的仇恨,令人背後抱恨抱怨。”
賈璉見鳳姐兒紅了臉,拿過鳳姐兒的杯子,灌了口,連笑了幾下,從袖子中取出一疊銀票:“大爺賞你的。”
鳳姐兒臉上猶紅,心內突突,冒充嗔道:“好好一個爺們,竟學起人家娘們偷聽起牆角來了。”不曉得他聽出來多少,心七上八下的。
鳳姐兒定了放心,心中悄悄鬆了口氣,還好冇聞聲先前的話。又見銀票麵上都是些一百,五百的大票子,起碼得有一萬多輛,鳳姐兒非常駭怪啐他一口不肯定道:“呸,這是那裡來的。”賈璉民唇笑而不語。
鳳姐兒推心置腹道:“家裡出去的多,出去的少,一年進的財產又不及先時,再幾年就都賠儘了。隻表大要看起來風景無窮,這幾年我倒貼出來的,不曉得有多少。要不是我典當了些陪嫁東西,支騰疇昔,過日子。那裡能撐的下去。你也瞧見了,大老爺固然襲了爵,大房卻恰好住在偏僻的角落,若不是我太太的親侄女兒,上麵又哄著老太太,指不定被擠到哪個牆旮旯去了。我委曲點不算甚麼,可二爺一個大老爺們,將來是要擔當這家業的,我不幫他照看著,那個去操這份心呢。一家子約莫也冇個不背後裡恨我的。我現在也是騎上老虎了。都打量著我不曉得呢”
平兒考慮了一會躊躇道:“奶奶,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