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既清了場,賈環正要與史湘雲問話,外頭卻又咋咋呼呼傳來個纏綿悱惻的嗓子,“雲mm、寶姐姐,諸位在場的姐姐mm,我來救你們”一氣亂叫,把諸位在場的女孩兒們唬的臉子都綠了。
石榴紅金線裙子,猶抱琵琶半遮麵,一時竟是木愣愣地轉不開眼。
賈政賈赦二個一頭跪倒,澀然道:“謝皇上恩情,吾皇萬歲萬歲萬
鐘毓見他跟隻呆頭鵝普通癡癡瞧著葛蕈,不由掩唇輕笑。
又見有外男在場,未出閣的女子們自是有些羞怯難為,賈環方請雙燈蓮香並東安王府幾個得力的婆子攏起繡帷輕紗,再不濟的也搬些屏風來,好不叫他們衝撞了。
進了園子,世人眼尖尖瞧見的便是那一雙衣衫華貴的女子,另有個端倪清雅無儔的少年淡然坐在一側品茶,隻神態行動便是好不金貴的,王夫人瞥見了,卻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這賤種,竟是哪兒都有他摻雜一腿嗎?
話說到這頭,卻又低下去,她是唯恐叫寶玉聽了去,再惹得裡頭朱紫發了脾氣。
這當下,她又把心放了歸去,裡頭有人來傳,請諸位夫人並寶玉公子一道出來,說話端莊客氣,她心頭不免又添幾分對勁。
端陽笑了笑,內心卻給王夫人母子狠狠記上一筆,又笑道:“那環哥兒呢?他少大哥成,又不愛講家中舊事,夫人耳聰目明,想來該是有些話說。”
端陽問她:“林女人在府上可受過苦嗎?這般叫人輕賤可有先例?”
遂清了清口,隻敢撿好話說:“哥兒在府中,天然是有人好生照顧著,隻是二房那起子人眼睛長在頭頂上,既隻得一個寶玉,便多少忽視了。我觀環哥兒從小就是個曉得長進的,經常也心疼他,隻是大房無甚權勢,現在看哥兒總算出人頭地,我也是歡樂得很。現在哥兒是林姑爺高足,女人又將嫁了好人家,今後一帆風順,我與老爺總算也放心了。”
薛阿姨想著自家女兒在此中,恐也要受了連累,但那史家畢竟一門雙侯,遠不是他們式微了的皇商薛家能比,當下隻得勸她:“你也不必內心急得上火,郡主是曉得道義的慈悲人,我們隻消分辯一二,把好女孩兒們擇出來便是,那史家丫頭自有史家人救去。再不濟,不另有那連了姻親的林大女人”
邢夫人撇撇嘴道:“老太太天然把女人寵得如珠似寶,何如到底是自家的親孫子金貴些,偶也有轉圜不了的,隻得使她多掉幾次眼淚罷了。隻是這二房可瞧不起林女人,一心有那勞什子‘金玉良緣’,要我看,可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