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郡王見賈環惱得麵色都有些泛紅,如春桃凝腮般一時有些素淨端方,苦笑道:“這原不是我的意義。隻端陽來前與水涇說了好些子話兒,想來不過是有關這府中醜聞,我這弟弟義憤填膺,便少不得要做趟護花之人了。”
一想起賈環,賈政便很有些心肝兒疼,若當日能料得他一個不得青睞的庶子能有今時出息,說不得也是要好生種植的!可他現在長居林府,顯是與賈家離了心的,常常傳過信子去,那少年便客客氣氣答一句“一日為師,畢生為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態度不倔強卻對峙得很,左不過一日拖一日,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環弟。”水涇一見他,眼裡便是精光一閃,親親熱熱叫一聲,唬的夏生腿腳發軟幾乎給這位爺跪了。
自寶玉與襲人有了那乾係後,經常便求著歡好,昔日更是多帶著三分密切,襲人皮子薄,又生恐王夫人曉得了將要好事兒,一貫是不允的。隻本日房中丫頭婆子多數去了老太太處幫手,故現在也不過略紅了紅臉,半推半當場也便由了他去。那賈寶玉又貼著她耳根笑嘻嘻嚼了幾句嘴,襲人胡亂點頭應了,接過衣裳將支吾著小丫頭趕了出去。
賈寶玉嬉皮笑容地握住襲人腰,在她胸前嬌軟處蹭一蹭,因笑道:“我的好姐姐,你素知我最不愛這些。現在氣候又熱,總不該使我熱出病灶來罷,且換件兒去,日前你與晴雯做的那件玫瑰紫金百花的我記取便不錯。”
賈環旋即沉默,賈寶玉甚麼德行他自是心知肚明,那王夫人與薛阿姨也並非省油燈,林黛玉此番來少不得有些禍事,水涇身份到底貴重,雖有不符端方之處,到底卻比自個兒名正言順些,隻是如此依了他,心中卻有十二分的不甘。
水溶朝水涇丟了個眼色,這廝在媳婦兒跟前倒是腦筋活絡,忙吃緊道:“環弟不必著擾,轉頭我衝皇兄討道摺子,必不叫蜜斯清譽受損。”
那小丫頭一時又羞又懼,倉猝彆過甚去不敢再看。
這話連消帶打的,竟臊得體貼則亂的兩人麪皮子發紅,互瞧一眼,俱是訕訕。枉他二個平素皆是風騷珍朱紫物,現在冇的叫那心機小巧的少女提示,也幸虧是一家人,好歹少了笑話戲謔。經得這一事,賈環卻與水涇有了一分靠近,想來這也算是另類的同甘共苦了。
王夫人那裡聽不出賈政意義,一時擰緊手中帕子,木著張臉道:“老爺經驗得是,隻現在寶玉也曉得當真了,宮裡娘娘也經常讚他更加進益。雖不及環兒仲永之才,卻也隱有厥後居上之相,還請老爺多擔待些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