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笑得將要直不起腰,龔琳卻丁點不介懷,乃大笑道:“環兒的利嘴我竟也是非常馳唸的,好清流,我就說他變不了罷,你合該輸我那十兩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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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笑道:“你倒是會挑,他們的當家小旦猶擅這兩出,俱是好戲。”
寶玉回過神,伸手搖搖她的臂:“好姐姐,我不穿嘛,你與我同去,晚間我抱著你,哪個冷的了?”
“如何,又要逗我那哥哥玩兒?”賈環端起杯子,眼睫低垂,顯出非常的安寧沉寂,倒像個不問世事的陸地神仙般。
四人座談了一會兒,現在龔琳也升任了京衛批示使司置喙僉事,乃是正兒八經的正四品,手上雖無甚實權,倒是一眾盛京公子哥裡最出息的一名。提及軍中閒事,為免不要多說說那位賈府的遠親,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水溶大驚失容,正要告饒,那賈寶玉殷殷地上前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施禮道:“寶玉拜見王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日以後,若非老爺攔著,我早該尋您來的。”
水溶四人的位置天然是最好的,雖有閒話如此,卻情知水溶乃是個至性人,從不拘著身份職位,想來必定是靠近的,倒也未有人質疑嫉恨。
因來不及多說,寶玉捏了捏襲人的手心,吃緊道:“我早早地便回,你和晴雯她們熬不住夜便先歇了罷。你總放著我的錢,飯後與她們多玩一二圈,儘管拿便是。”
“我日前接到家書,父親說朝裡多有要為這位王大人升官的流言,半真半假,我思來想去,竟是非常不解。”龔琳啜了口茶,臉上可貴消隱了玩世不恭,劍眉緊蹙,“現在王家風評叫人擔憂,金陵一帶更有‘東海貧乏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談,不過戔戔個世襲侯府,倒好大的麵子!”
洗硯酬緘複論文,金書瑤笈忌膻葷。搔頭冷枕遺簪弁,浣垢涼床潔帨帉。
言畢便腳步倉促地出門去了,襲人站在原地癡癡望了一會兒,方幽幽歎著氣進了裡間。
那戲摺子又遞與龔琳並奚清流,二人卻忙不迭推了,隻道在軍中呆久了,那裡曉得這些風雅玩意兒。水溶眸子子一錯又想起一人來,招了隨前奉侍的大寺人,叮嚀他好生將人請來。
苗條手指導了點牆,乃是提點他不比虎帳裡是馴熟了的,北靜王府勢大,為免不生“隔牆有耳”此等肮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