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摸著茶杯溫熱的外沿,輕笑道:“這薛家倒是恁大的膽量,薛家先祖去了這好久,威名早墮了,連子孫後輩也不堪至此,實在叫人可悲,可見是祖墳冒起了黑煙的。隻是這皇商私運委實是給了皇上一個脆兒響的嘴巴子,七叔覺得當如何措置?”
賈環皺了皺眉:“你要將薛家也連根拔了?”
想著臨來前上頭傳來的丁寧囑托,宮保額上便有了層層盜汗!
賈環亦有些接受不住,他二人間畢竟隔了五年,雖先前天子誌願紆尊降貴寵他愛他,性子上卻已然大變。無怪姚師曾直言赫連扣命理出缺,現在看來,竟是過而無不及了!姚無雙的擔憂公然不無其事理,如果賈環這補缺得在拜彆幾年,卻也不知是否還能壓得住此種天生殺性!
說到底,天子就是極吝嗇極霸道的,況宮保但是剛巧踩在了他的兩大禁區上。先有擾情麵--事,又有輕賤主子,不免使赫連扣想起疇前周文清把持朝政之時本身的境遇,一把子心火哪是賈環幾句能說下去的?便是刑十五,也彆說甚麼保他斑斕出息了,便是能護住姓名便該戴德戴德了!更遑論賈環是實實在在的冷戀人,此點且瞧瞧他九歲時做了些甚便是稀有的,若非那幾個與他熟悉對他好的,不然天下萬人,與陌路何異?
劉三七似與何人爭論不休,間或有“老不死”“給臉不要臉”的惡語傳來。
“真乖。”赫連扣親了親賈環輕顫的稠密睫羽,一根手斧正要捅入那處喧軟緊緻時,院外卻傳來一陣喧華。
賈環輕歎一聲,卻不敢想天子已有此種戾氣,雙手環住他頸子在那兩片殷紅削薄上蜻蜓點水般一吻:“你哪兒那麼大殺性,恐叫徒弟曉得了,又要喊我回元貞寺去給你抄佛經積福消罪。他不過一個小人物,你一徑計算個甚,轉頭調得遠遠的便是了。我使他查了事兒,且讓我聽一聽罷。”
“成了,甭跟我來這些虛的,你那點兒微末心眼子爺還瞧不上,儘管好好交代了我要你查的。”賈環看了他一眼,此中冷厲涼薄使前龍鱗衛小旗心內震顫,又聽他緩緩道,“好話我已為你說了,自是不會為了你再去獲咎朱紫,不如找你家上峰想想輒兒,許還能保住你斑斕繁華。”
以後的事賈環也曉得了,這趙國基可謂是自討苦吃罷了,若非他貪婪不敷,又拿著賈府說事兒,那裡會落得如此了局?
薛家幾個奪目的管事卻看出了此中的題目,薛蟠的取用在賬麵上很有些壓不住了,再如此下去,他們恐是一分油水也撈不著。當下便拿定重視,要瞞著薛阿姨薛寶釵等人私賣天子禦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