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忿忿道:“哥兒,此人就是個填不滿地蛀蟲,你且護她做甚麼?”
蓮香狠狠跺了頓腳,紅著眼眶進了裡間。
又揉了揉眉心,賈環道:“你也甭拿話來激我。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姨娘,有甚麼話無妨直說!”
賈環不覺得意地啜了口茶,他實則最不肯見的人便是趙姨娘。
蓮香撇了撇嘴,暴虐道:“哎喲喂,瞧姨娘這話說的?哥兒和我可還冇成仙呢,一月統共就那麼些錢進賬,要吃要喝的,過年了還多少要添一二件衣裳的!哪個還剩那麼多閒錢,就這些,還是哥兒從牙縫裡摳下的,您瞧瞧他的衣裳,可有好料子的,俱是些粗布粗麻,最多不過是府裡先前的舊衣裳改了的,倒怎不見您體貼?”
賈環喝道:“你們可當我是其間的仆人不成!鬨鬨鬨,叫外頭瞥見了臉子丟的不敷大是不是!”
趙姨娘不信,自要進屋去找,賈環也不禁止,由她去了。裡屋乒呤哐啷一通響動,趙姨娘髮鬢狼藉麵沉如水地出來了,她向來是不知恥辱臉麵的人,當下也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坐,嘴裡吵吵道:“我不管,彆人隻與我說了環哥兒你是有好些錢的!這糟了心的狼崽子啊,竟連他的親舅也不幫手,但是要我如何出去做人......”
賈環日前性子便不好,五年來修身養性也不過是看著暖和罷了,裡子到底還是阿誰烈脾氣,不說蓮香被嚇了一跳,真正見過血的宮保也被少年陰冷的眼神駭得抖了一抖。
何如趙姨娘本人就像個費事照顧體,且不說五年前那一遭,便是本日,恐明兒後的府裡便要生出很多笑話調侃來。
蓮香轉了轉眸子子,抿嘴極是不甘道:“哥兒,那但是你分分厘厘存的,白給了她,又不知感激的,我冷眼瞧著都肉痛得很!”
趙姨娘一時語噎,竟想不出半句話來駁她。
趙姨娘一瞪眼,竟是疾走幾步要去推她打她:“好你個牙尖嘴利的騷蹄子!你要給我兒灌甚迷湯,謹慎我使他攆了你出去!憑你的皮相,在青樓裡恐好賣個高價了!”
趙姨娘瞪圓了眼,指著他破口痛罵:“你是我生的,竟拿這等話來堵我!好啊好啊,我倒要出去說將說將,好使他們都看破了你那壞到底的心肝肚腸!”
趙姨娘隻聽另有好處拿,頓時爬起家來,少年卻似模糊地笑了:“姨娘,你也說不得環兒不幫你,也就這一回罷,今後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禍福不相連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