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無雙見著小少年時心中也很有幾絲訝異，方外之人樊籬天機，卻與局中人多有乾係，更與本身結下因果，說不得也是有幾分前緣天定的意味。何況賈環天生工緻，兩世積累可謂真真兒的萬裡無一，老頭兒也動了幾分凡心，隻道姚氏老景苦楚，也毫不肯斷了傳承，便收了小少年當個關門弟子。

賈環愣了愣，漸漸爬起，故意要抱他一抱，卻還是收回了手，輕聲道：“我住在偏殿。”

“回皇上，酉時了，您可要喊膳了？”李文來謹慎翼翼地放下一杯熱茶，輕聲問道。

賈環輕笑了笑：“瞞不過你，姚師要我陪他修行五年，不準見你，天然也不準見旁的甚麼人。”

用過了飯，赫連扣也可貴不肯意回到那位置上修改奏摺，摟著賈環往榻上一坐，順手把小孩兒丟給了王嬤嬤，便使他們一一退了出去，連刑十五也不例外。

啼鳴委宛、葉過留聲，纖細語聲傳入耳側，姚無雙展開眼，劈麵的小少年笑容沉寂，卻也果斷定奪，初露國士風華：“不然他但是要掀翻了你這元貞寺的。”

賈環驚了一驚，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把他往被子裡拖，罵道：“春寒料峭，你也敢穿戴單衣跑來，但是想吃藥了的？快快地出去，我給你暖一暖纔好。”

赫連扣摟得更緊，像要把他融進骨頭裡：“為甚不讓李文來奉告我母後和那賤人派人來過？”

赫連千疆已斷了奶，賈環卻不敢喂他彆的，隻喝了半碗米粥與兩勺子雞湯，使得小孩兒扁著嘴巴，要哭不哭，極委曲的模樣。

一隻手從帳外伸出去握住他的腕子，緊接著是一具冰冷顫抖的軀體，不待賈環喝罵，便咬住了他的耳朵，嗓音嘶啞乾澀：“我在。”

賈環引著赫連扣到桌前，玉笙竹簫兩個早已將杯盤碗碟地擺開，三菜一湯，在帝王眼裡看來寒酸得很，並無甚希奇的。

賈環卻涓滴不為此氣機所奪，隻一味盯著他，手指卻狠狠掐緊了：“姚師未免欺人太過，我與他兩情相悅，為何不能相守一處！”

李文來向麵帶笑意走出去的小少年行了個禮，賈環回禮道：“李總管辛苦，本日便不勞禦膳房了，我這兒且齊備下的，勞你取些好酒來。”

放動手中奏摺，一時有些沉悶，低低喚道：“李文來，甚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