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流眼中劃過幾分輕視,悄悄地看著這位在新帝即位後便更加肆無顧忌起來的兩朝重臣:“敢問周首輔一句,聖上尚未言明,您已發了號令,但是實實在在的大不敬?又或者,您覺得這滿朝文武已是改姓了周,本日便要將聖上顛覆了去?”
“我們......會在一起吧,好久好久......”賈環用雙手捂住了臉,真是太軟弱了,但是這有甚麼體例呢,愛便愛了,那邊另有懺悔餘地可剩?
帷簾裡好久冇有動靜,沉默肅冷的氛圍壓迫著每小我的心絃,連那些本是存了心眼子要看好戲的大官小吏也垂垂收起了隨便的姿勢,顯得煩躁不安起來。
究竟上大部分民氣裡都存著這奚清流恐是完了,周首輔放了話要他死,一貫當慣了傀儡的天子如何敢駁斥,又用甚麼駁斥?
是的,你去吧,赫連,這話本不該我說,可我願與你看這天下海晏河清、歌舞昇平!
噗通、噗通、噗通——
赫連扣卻緊緊地拉住了他的手,他在顫栗,血液沸騰的聲音在耳側反響,帝王閉上眼睛又狠狠展開,他看著賈環,嗓音沙而嘶啞:“環兒,他們、他們是朕的子民......可週文清、周文清讓我冇法為他們謀福祉、創活路!他要我的天下,要從我手中將父皇交給我的天下一力奪去!”
奚清流震了一震,刑十五得了赫連扣的號令,挾著他的後領便飛掠幾步,扔在了華輦前頭。
“你個殺千刀的,不要命了!”婦人倉猝捂住他的嘴,警悟地四下裡張望一番,見群情激奮無人重視他們才大鬆了口氣兒,輕聲唬他道,“讓你胡說話,非惹出禍來不成!將軍夫人說了,這天下終歸是黃袍子那位的,一個首輔,也不過是隻大點兒的螞蚱,蹦躂不起來!我們這些螻蟻,儘管好好的過日子,其他的便跟著去罷!”
但當那架嚴肅重厲的明黃華蓋沿著中軸線從紫禁城裡緩緩行出時,一眾平頭百姓們才感遭到了那種沛然龐大的壓力,一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奚清流啐了口血沫,眼角掃了掃那座沉寂在天光裡的華蓋車輦和麪無神采的帝王,心中嘲笑連連,對著那與周文清五分類似的中年官員,麵上作了實足十的諷刺嘴臉:“嗬,草民鄙人,一貫竟隻聽過狗仗人勢,打狗也要看仆人。卻冇想到,現在罵了人竟另有養的惡狗出來吐口水,也是,大家狗狗的,說不離牲口兩字!”
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