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爺本來誠懇坐著看熱烈，還叫了個丫環給他端了茶果，就差冇捧著把瓜子嗑了。此時聽賈敬問他，大老爺才施施然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瞥一眼腫著半邊臉的賈寶玉，內心對蓉哥兒的確對勁極了。這小子還算有些血性，倒不是不能他老子那樣，爛泥糊不上牆的。

“都閉嘴。”賈敬眉頭舒展，冷冷地睇一眼帶人出去的賴二，“都給我滾出去，冇我的話誰都不準出去。你們也是，凡是寧府的人，先到隔壁呆著，都把嘴閉緊了。至於榮府的……恩侯，你看該如何措置？”

仆人家的秘聞不是那麼好聽的，為了把這事壓住，她們這些人少不得……不是灌了啞藥發賣，就是發配到偏僻的莊子上，乃至，還能夠丟掉一條命啊！

賈敬當年也是全部賈家的掌舵之人，固然因事避居道觀多年，常日不露涓滴鋒芒，可現在將族長的威勢擺出來，便是賈母也不敢直攖其鋒，更彆說那些下人了。

“不、不管她的事，是我，是我不喜好那屋子，非要到這裡來的。並且，可卿、可卿也不是她，是夢裡仙子許配給我的，教我那、阿誰才……”賈寶玉最見不得女孩享福，此時見秦氏因他受罰，哭成阿誰模樣，也顧不得本身身上的疼了，忙探出頭來解釋。

賈母說到最後，已是疾言厲色，一雙老眼惡狠狠滴盯著賈赦，恨不能吃了他似的。事情本來都要疇昔了，就是這個孽種多事，他如何不死去呢！

賈敬的神采丟臉得很，目光在秦氏的身上剮過，又在賈珍的身上頓了頓，才最後聽在仍一臉懵懂的賈寶玉身上。混賬兒子真是給他孫兒娶了個好媳婦啊！

賈寶玉本就嚇得不輕，又被賈敬如此逼問，隻抖著身子藏在賈母和王夫人身後，嘴裡一個勁兒地唸叨著，“我不曉得，不曉得，不知……”

是以，如何措置榮府的下人，他並不問旁人，隻問榮國府王謝正道的當家人賈赦。這既是表白他的態度，也是為了掃一掃賈母的麵子。賈赦這兩年幫他很多，他也該有些回報纔是。

“罰寶玉甚麼，他有甚麼錯？不過是說了句夢話罷了，一起子耳朵聽瞎了的混賬東西，便抓住不放了。我今兒倒要看看，誰敢罰我的寶玉。哼，我也看出來，這哪是為罰寶玉，是看我這老太婆不紮眼呢吧。行，我這就清算行裝，帶著寶玉回金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