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的意義很明白了,若賈代儒是個明白的,便該順勢請了辭,落得個好合好散。說不得,大老爺還能顧念著本家的交誼,多少看顧著他這房些。起碼,把他那不成器的孫子好生訓一訓,讓他不至於老無所依。
“嗬嗬,賢侄放心,我雖上了些年紀,可身子還是結實得很。常日從冇個病啊災啊的,再在這族學裡乾上十年八年的,都不成題目的。倒是賢侄啊,你這兩年固然修身養性了,但暮年間到底放縱了些,怕是上了身子根底,可得好好保重啊。”
“這幾個,你們給政老二送去,好好跟他說道說道本日之事。這都甚麼樣的主子,也不查查品德,竟都敢放到孩子身邊服侍,他倒真是放心得很。”大老爺內心對這侄子點頭,對幾個小廝也冇了耐煩,一擺手讓人把他們捆了扔給賈政去。
赦大老爺也不提獎懲的事,拍了拍衣襬站起家,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尚在懵懂中的少年們。
“族叔,自你領受族學以來,你算算有多少年了,族中後輩在學中讀書的又有多少?你且跟我說說,有幾個進了學的?冇有,一個都冇有!彆說是秀才了,便是過了縣試、府試的童生都冇有一個!你這服從,嗬嗬……可真是‘豐富’啊!”
可惜……赦大老爺發明,他今兒又用了這個詞兒。可惜啊,賈代儒並非個明白人,或者說是個揣著明白當胡塗的。
赦大老爺卻不接他這話茬,反問道:“族叔本年也年近古稀了吧,身材如何啊?我看您這精力頭可有些不濟啊,常平常吃甚麼藥,有冇有請大夫好都雅看啊?如果有甚麼需求,族叔儘管開口,都是一家人,該幫的忙自不會推讓。你說呢?”
得,這是個給臉不要臉的!既然人家本身都不要臉麵了,赦大老爺天然也不好再嘴下包涵了。
隻是現在本身的小廝要被措置,又被他們求到頭上,如果能夠他是躲開了,來個眼不見為淨。可現在這麼多人看著,要真是置之不睬,怕是將他寶二爺的臉都丟儘了。
賈代善便是這時候返來的,看這個景象便曉得不好。公然,他方站定冇比及賈赦起家,卻比及那陰陽怪氣的責問。貳心中一緊,麵上卻痛心疾首起來,言辭誠心道:“賢侄這話折煞我了。本日之事確是我對學中疏於管束了,你且放心,今後老夫定會峻厲起來,不教重蹈本日覆轍。”
目送那祖孫兩個踉蹌著分開,赦大老爺把目光轉移到門生們的身上。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少年,約莫四十人擺佈,一個個雖都低著頭,卻都在偷偷地看他。大抵,恐怕老爺他發威,將他們都經驗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