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有些驚奇,放動手裡的帳本兒挑挑眉問道:“你如何這會兒來了?”這話問得有些不客氣,但這兒媳婦除了早上存候,可向來不會主動踩她門檻的。今兒俄然就這會兒來了,如何不叫她驚奇。
內裡王善保家的喚一聲,“二奶奶來了。”說罷一掀簾子,將王熙鳳主仆讓了出來。
聽了邢夫人的話,迎春也被驚得不輕。她現在雖跟太太靠近很多,卻也不剛期望人家把本身當作親生的。這香皂鋪子有多賺銀子,她這些日子幫著算賬,天然是一清二楚的。今兒太太一句話,竟然送了她做陪嫁,這是為氣二嫂子呢,還是至心如許籌算的啊?!
王熙鳳一聽就愣了,握著那塊香皂,沉吟道:“竟是她的?她哪來的方劑?定不是陪嫁,不然也會藏著掖著到現在,莫非是才得的?還是大老爺給的?現在還隻是在都城開了一家店,這如果將此物放開了……那很多少銀子賺啊。”
迎春學得很當真,邢夫人算過的賬目她都跟著算一遍,算對了就冷靜地笑,算錯了就輕聲地問錯哪了。邢夫人雖嘴上嫌棄她腦筋笨,卻仍會仔細心細奉告她錯處。每到這時候迎春就笑,笑得彷彿比她算對時還要高興。
老爺每日都要見見她,問這問那恐怕她過得不好,有甚麼好東西恨不得堆到她麵前;太太嘴上固然不饒人,可內心還是待她好的,替她出頭撐腰,教她管家理事,現在她聽著那嘮叨罵人的聲音,都感覺親熱。現在她隻盼著,日子能一向像如許過下去,再不要回到疇昔了。
獲得動靜的邢夫人,每日裡都樂得見牙不見眼,整天捧著本賬冊算啊算的。她從小到大,可向來冇見過這麼賺銀子的謀生,現在她每天過手的銀子,比她的陪嫁都多,讓她偶然候都感覺在做夢一樣。
“瞧太太說的,我這不是怕您在莊子上悶了,特地過來給您解悶兒的嘛。恰好王姐姐跟二女人都在,我們陪您玩葉子牌如何?太太如果不想費心,我們就去泡一泡湯池,好好鬆泛鬆泛,早晨也能睡個好覺。”王熙鳳掩唇一笑,快步走到炕桌前道。
迎春見二嫂子將話扯到本身頭上,隻是抓著帳本低頭笑笑,卻並不接話。她雖性子軟弱,可也不是個傻子,二嫂子今兒是衝著甚麼來的,實在過分較著,卻不是她能插話的。
“走,我們去給太太存候。”一想到那麼些銀子,王熙鳳立時盤算了主張。太太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論起管事看帳本定會力有不逮,她這個做兒媳婦的,天然要主動為她白叟家分憂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