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見到賈赦如此,周奇心中亦是欣喜的。當年先太夫人臨終之前,獨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位小爺,將他們伉儷叫至病床前再三再四地囑托。感念老夫人的恩典,他們佳耦天然是義不容辭。隻是……
這林如海……是不信她啊!
想到過年的事,大老爺心中不由一動。每年正月月朔都要進宮朝拜,他以往都是對付事兒,現在既然盤算主張要抱大腿,倒是得在朝拜的賀禮上花點心機了。恩,這個他還得好好想想,此時還是先說水泥工坊的事。
他此時正畫著的是水泥燒製的圖紙,上麵配以簡明扼要的申明,力圖能做到讓人一目瞭然。這個,就將是他遞給那位爺的投名狀。
賈赦畫的這個圖紙,是最粗陋的水泥燒製設備,不過幾晚的工夫便完成了。當他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恰好聞聲周奇在門外喚了一聲“爺”。
如許的大災,朝廷天然要派人、派銀子施助的,可惜現在還坐在皇位上的太上皇所托非人。本就是杯水車薪的賑災賦稅,在一層層的剝削之下,竟無一分一毫落入哀鴻手中。如此民不聊生,天然會有揭竿而起的,兩個月間半個江南都差點顛覆了。
賈赦不曉得那“夢”中的滔天大水會不會真的來,隻寧肯托其有吧。何況,水泥這東西於工程營建上是首要物質,修建、水利、國防等等都少不得它,信賴那一名會看到它的首要性。
看看,多登對的一對兒!她的寶玉含玉而誕,天生就是有大造化的;她的黛玉出身世祿書香之族,父切身居要職、簡在帝心,再冇有這麼班配的了。
但是,這回到莊子來也不知是如何了,竟像是換了小我似的。每日裡不是參與練習,就是窩在書房裡寫寫畫畫,竟再冇乾那些沾花惹草的事情,讓他刮目相看之餘,內心更有些忐忑。實在是他不知這位爺受了甚麼刺激,又能被刺激多久。萬一如許的狀況保持個三五天就戛但是止,讓他在看到但願以後再絕望,那滋味可就難受嘍。
這幾日不但是他忙活得腳不沾地,這莊子上旁的人也被這位爺教唆得不輕。眼看著就到年根兒了,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卻不是為著購置年貨,而是為了滿足這位爺的各種突發奇想。這不昨兒還冇提過,今兒就要找幾十個工匠,若非他另有點體例,還真當是這位爺是難為人呢。
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眉目,賈母乾脆將之拋到一邊,擺佈她老是為了黛玉好的,身正不怕影斜,她可不怕林如海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