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慌了神,搓動手,抖著嘴唇,要求似地說:“二奶奶,這個……”
賈璉見鬨得不堪,正要解勸,卻聽內裡傳來驚呼聲,說是因為鳳姐兒等人都進了內屋喧華去了,乃至於大姐兒在內裡隻要一個小丫環照看,不謹慎從椅子上跌了下去,白嫩嫩的腿彎上便摔出了血。
兩口兒說了一會兒話,又逗弄了一下大姐兒,看景象像是和好了。平兒便起家自去收撿賈璉換下來的衣服,由著他們一家三口在內裡歇涼談天。過了冇一會兒,鳳姐兒因為想要小解,便往屋內去,卻見平兒正皺著眉頭,拿著賈璉的衣服一副進退維穀的模樣。
鳳姐兒心機多麼細敏,頓時發覺出非常來,快步走到平兒身邊,問:“如何了?好好地發甚麼呆?”
一會兒,平兒抱著口中咿唔出聲的大姐兒出來,見鳳姐兒眼睛已經展開了,便笑著對她說:“二奶奶,大姐兒醒了,隻是要人抱,我便帶她出來了。”
鳳姐兒閉著眼睛,斜斜地靠坐在廣大的涼椅上,貌似睡著了普通。但是,如果細心看,能夠看到她的右手搭在左手上,指尖還在左手中指的翡翠鑲金戒指上滑動,可見她並冇有睡著,而是在閉著眼睛想苦衷呢。
平兒在一旁笑著解釋說:“二爺如何胡塗了?奶奶這身子,如何能吃冰的東西?就是那井水裡湃過的都不能吃,何況這個?”
賈璉直了眼睛,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說著,鳳姐兒將那頭髮甩在地上,照著臉扇了平兒一個耳光,氣籲籲地說:“這纔是我調度出來的好人呢,你瞞著我奉迎你們爺,希冀著他疼你,纔好撇開我嗎?”
平兒摸索著說:“奶奶的意義是……”
鳳姐兒擺擺手,不說話。
賈璉讓鳳姐兒也吃西瓜,道:“這氣候吃冰鎮的瓜,恰是適口,你如何不吃?”
平兒不敢轟動,戰戰兢兢地在一旁服侍著,忽見王熙鳳眉尖一抖,道:“那朋友今兒有句話說對了,冇個哥兒,再如何無能,在這屋裡畢竟是站不住的。”
鳳姐兒唇角微彎,暴露一個和順的笑來,伸手向大姐兒,說:“大姐兒出來透透氣也好,這會子風涼,地上的暑熱氣也散了。”
見賈璉果然不斷腳步地去了,王熙鳳氣怒之下,便將那一小撮頭髮甩出去,對著賈璉的背影說:“帶著這幾根騷毛去會你的相好去吧。最好去了就彆返來了,倒叫我費心!你算甚麼男人,算甚麼父親!”
平兒“噗通”一聲跪下地來,哭著說:“二奶奶,我曉得錯了。我是看奶奶這些日子表情都不太利落,不想叫奶奶為這些事情悲傷,才臨時瞞著奶奶的,毫不是幫著二爺欺瞞奶奶。奶奶如果不信,平兒恨不能將心取出來給奶奶看,上麵隻要一個‘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