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叩了一個頭,道:“老太太明斷分晰,我和姨娘自是心折的。家業困難,孫兒不肯拖累高堂祖母,纔想分出去過。讀書費錢,孫兒豈有不知的,孫兒不肯在庇護在祖輩照顧之下。”
王氏整整衣角,剛要說話,就聽賈環道:“老太太,太太雖是嫡母,隻是孫兒已有了功名,這......老太太疼孫兒,這事兒還是老太太做主罷。”
賈母看著賈環,神采莫名,半響才道,“環兒故意了,隻是現在我們府裡人丁希少,你母親還是呆在這裡吧!畢竟你們母子兩個獨外居住也讓人擔憂,你又要上學。”
未幾時,前邊傳來了腳步聲,倒是賈璉返來了。頓時,便又幾人麵前一亮,心頭一喜,但是昂首看到賈母陰沉的神采,忙低頭掩住火急,不敢吭聲。
賈母恨李紈在人前挑破了這層遮羞布,又氣又怒。加上她早已經疲憊,又想到現在,賈環賈蘭皆不是她能掌控的。如果心有痛恨,或許還會帶來甚麼禍害,現在打收回去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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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神采有些不愉,王氏怒道,“秀才老爺們這是在藉著您的功名來壓我這個嫡母嗎?你們這功名若不是府裡幫著,豈能得?現在叫你們幫襯些兄長叔叔,倒是想要分炊嗎?!”
賈璉和賈環賈蘭三個早就籌議好找好了處所,賈璉天然有家底,可賈蘭賈環這些年積儲的也不錯。三家找的屋子緊緊挨著,一來一往,倒是比這賈家敦睦很多。
賈母神采頓變,方纔那點子笑容早已隱了去,兩隻鷹鉤眼睛狠狠瞪著李紈和賈蘭。不但是外屋的小吏,便是那幾位族老,也沉下了臉。對看幾眼,本來想斥責李紈的,現在都閉上嘴巴不出聲了。入贅這檔事兒,便是布衣百姓都不肯的,如何......一時候,看著賈母的眼色都變了。
還不帶賈環說些甚麼,李紈倒是拉著賈蘭雙膝一跪,要求道,“母親,我們這銀錢不要了,要蘭兒幫襯寶玉也行,隻求母親給蘭兒留條活路吧!入贅這事兒還請母親三思呀!蘭兒是珠兒的獨苗呀,你就放過他吧。我給母親叩首了!”說著,就朝王氏磕了三個響頭。
世人皆知這不過是賈母私房的一小部分,但是也不好說出口,隻得閉了嘴。大房和李紈等人倒還好,隻王氏一肚子火。本日賈母未曾提到王氏一聲,雖說內心頭明白老太太的梯己恐怕大半都是本身寶玉的了,可內心頭還是窩了一肚子火。隻是想著今後這裡便是本身獨占,王氏還是強行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