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來講林如海的奏表。固然頭一道叫當今壓住,前麵持續幾道上呈,到底就有很多人曉得了。一時京中便有很多群情。而那朝臣權貴中,多曉得林如海乃是榮國府之婿,因而就有人扣問究地。因賈赦、賈珍承爵,領的均是閒差,平常並不當班,隻要一個賈政乃是工部員外郎,倒每天到衙門公乾,因而就多有問他的。這賈政見問,如何對待,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卻說林如海接了信,見是本身座師、當朝宰輔白翼所書,也未幾心,拆開來就與章望同看。不想拆開一看,竟有三色信紙,兩人就曉得有異。林如海先拆了常日相府慣用的冰梅箋來看,公然是白翼手書,說的不過是些平常公事之事,一如平素毫不出奇。隨即一紙,動手瑩潤,輝映有光,兄弟兩個相對一眼,神采就變了。忙看筆墨,倒是痛斥林海憊怠職守,年未及天命,就沉鬱暮懶,不思鞠躬報效朝廷,反而用心退步,增加主君煩憂――書末並無署名,但是林如海、章望如何認不出當今禦筆?直看得目瞪口呆,一聲兒不敢出。
又過兩日,林黛玉隨章望佳耦自儀真返回。這黛玉是頭一次經曆親戚家婚禮,雖年紀尚幼,且有很多小女人家不成參與處,到底滿目新奇,非常風趣。又因為洪氏是他這一番的高朋,且林如海位高德重,世人見了她,誰肯怠慢,阿諛得竟比主家更殷切三分。洪氏也非常對勁,不管哪方來的獎飾一味儘管接下,更與她族姐,便是此回請的全富太太談笑,道:“都說我離你隻差了一步,我內心卻不平。你看我這侄女兒比親生閨女又差到那裡去?”又時候留意,幾次奉告黛玉:“全不必耐煩陪我這裡聽人的廢話,那邊姐妹們之間固然去玩。”再教洪蘼孫媳元氏陪著黛玉一道――因元氏嫁來才四個月,還是新媳婦,序齒又小,就隻跟主家及來賓家來的女人蜜斯們在一處。公然這元氏新婚,一團孩氣未消,帶著林黛玉並幾個姐妹撲蝶逗鳥、聽平話講故經地頑兒了大半天,直到這邊將施禮了來催,這才忙忙趕回。至於端莊婚禮,那一拉溜筵席飲食、程式民風,黛玉也有能親見親和的,也有被洪氏摟在懷裡小聲奉告的,林林總總,也不能儘數。是以整整兩日玩得痛快,等回到揚州家中,才驀地覺著勞乏了。幸虧洪氏詳確,稍一看她色彩,就大抵猜到原因,忙請了關夢柯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