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衝歎道：“舅兄這不是又在難堪我？”

顧衝笑道：“大舅兄倒是樂開，看得透辟。”

顧衝道：“此事須怪不得大舅兄，隻恨那蔣家可愛。幸虧見機得早，不然，更加不好清算。隻是我還是阿誰話，此人，或者當初選的錯了；但是這擇婿的門路，大舅兄卻一點兒錯冇有，都是至心為侄兒侄女們好。但現在，蔣家那頭已經作罷，大舅兄聽著妹子的主張打量章家，這不是又轉回老路上去了麼？章家旁的都好，隻是當年文昭公一句話，自文華公起三代都不退隱。現侄兒們還年青，他幾個的嶽家又都不顯，四叔父本年是頭一年下來，都城朝廷裡多少幾分紀念，一時還不至於有人立即難堪，但時候長了就難說了。恰好我這邊，我是最不頂用的，我嶽父致仕也早，四舅兄現在湘南，對京裡也是鞭長莫及。若端的再出些甚麼花腔——這一樁，大舅兄莫非不怕？”

範丞佺道：“姑丈彆忙著點頭，她也是為的孩子好。且聽了文淩這番話，我倒是更加現白她緣何提起章由。雖有幾種不甚快意處，卻非他本身有甚麼不是。這一點就很可貴的。隻是事關嚴峻，我還得再多想想。妹夫可彆笑話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說得兩人都笑起來。範承佺這才叮嚀小廝到花圃湖心亭裡擺酒，把了顧衝手臂，同去飲樂唱和。略下不提。

範承佺聽到這裡，不由愧道：“到底是我無能，庇護不得子孫。不然，雖有你嫂子牽線，不至如許殷勤，最後讓孩子刻苦。”

範丞佺笑道：“‘安穩’兩字說著輕易，做起來難。何況還要做到一個‘順’了。且能讓文淩說老成，可見是真的沉穩慎重了。”再問：“他前頭娶的駱家蜜斯，又是如何？”

範丞佺聽了他言，寂靜了幾息，繼而昂然道：“怕又如何？再說也不是我們家理虧，是他平原侯蔣家先不對。至於孩子們的出息，天底下的路，說到底是本身走出來，冇有父母長輩護佑一輩子的事理。若他幾個都是本身立不起來，非要指著親族才氣如何如何，我也算白搭了這2、三十年苦心，不如乾脆一頭碰死才順氣。”

顧衝道：“駱家提及來並不算甚麼王謝大戶，不過出了駱偲道這一個傳臚。駱偲道的座師就是李淨，又是李淨保的大媒成的婚。他夫人與李淨的幼女、章霈章伯源的李氏夫人又是手帕交，因而章、駱兩家便有友情。待章由要議親時，李氏夫人就親身去求了老姊妹的孫女兒為長孫媳。這駱蜜斯是駱偲道僅得的一個嫡出孫女兒，自幼格外心疼，傳聞躊躇了好一番才許嫁。幸而婚後倒也敦睦。但人常說天有不測風雲，兩人結婚半年，駱偲道染了傷寒，他夫人又風疾複發，駱氏憂心祖父母，親往顧問，但到底冇能挽留得住；不過一個月不足，兩個前後去了。駱氏也積勞成疾，俄然就滑了胎，本來她本身有三個月身子，卻因為這些各種全然不知。因而兩重毀傷摧折，不過十6、七歲嬌花一樣的年紀，就這麼去了。提及來，也是冇福。”說著就連連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