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聽到這裡,臉上已是作難,隻強辯論:“老爺這也想得太多了。洪家妹子的出身原也是大師,便是這揚州本地的儀真洪家。不過是她父親從揚州分去了延陵一支罷了。且她父親雖經商,領的倒是藥材如許濟民救難的行當。常日樂善好施也不消多提,單是當年他助關夢柯編輯《本草》,就是第一等的大功德,連朝廷都明旨嘉獎,又有誰能夠不敬?以是我才說老爺是多想了。歸正我看雯丫頭跟章家由哥兒是有緣的,老爺說的越多,我這主張還越明白了——剛好嫂子明日請親朋過來賞那兩珠異種蓮花,等她見著洪家妹子真人,便曉得到底好歹了。我就尋工夫跟大哥哥、大嫂子說去。老爺隻等著我捎帶去喝了謝媒酒來。”
顧衝聽她的話纔開端就皺了眉,但見範氏一起自顧自直說下去,慌得攔住,道:“你這是發了個小昏?不是早就說過不耐煩與人做媒,怎地俄然就想起這一出來?”
顧衝卻點頭,隻說:“這事不成。侄女雖好,到底是四房的女兒。”見範氏張嘴就要辯白,忙攔住說:“你彆急,先聽我講。侄女是你四叔父家的,雖說在她祖父母跟前長大,到底都城隻要他一家,人丁再多也是有限。那章家倒是人丁浩繁,且幾代聚居在一處。侄女若嫁疇昔,就是重孫子媳婦,上頭三層公婆,擺佈無數小姑妯娌,每天一個院子收支,一處屋簷遮擋,人多眼多口多,但是侄女兒對付得來的?更不消說將來作為宗婦,一家一姓高低幾百口人的生存都要過她的手跟眼。這一條,你可替侄女兒想到了?”
當然啦,好輕易設定了一個出來,再如何波折,都隻會往功德成雙的方向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