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伍生瞥見黛玉神情,他平生經的事最多,如何認不出這些悲喜。心下欣喜,隨即便投身在地,一個一個地連磕三個響頭,一邊拜一邊口中稱道:“老奴給女人叩首。”
黛玉聽了,忙道:“你說的實在有理。”趕著將眼淚收儘。紫鵑取了水來給她洗臉,又用帕子將手細心拭潔淨了,方纔剪燭移燈,照得明晃晃的都雅手劄。這封皮裡卻夾了兩頁:一頁是林如海的,字體端方,筆觸圓潤,隻是踏實有力,顯是久病後寫的。黛玉細看那筆墨,不過三五行,卻句句都是在安撫,說他已經病好、身邊又有人照顧,再三叫她不必擔憂,路上寬解慢行,防備風寒暑熱、濕毒侵襲。黛玉承老父一片慈心,度他病中描述,不由又紅了眼圈,但又想著紫鵑方纔說話,忍著眼淚,去看另一頁筆墨。
幸而這一日到了安然州。這安然州也是中省的大州,水陸通衢要道。賈璉、黛玉一行雖無需換船,也要彌補些食水等物,因而引船泊岸。才近磯石,船埠上就有人喊,問但是都城榮國公府上。這邊應了話,立時就有一行人過來,本來恰是揚州鹽政林府上的老管事,帶著一條大船並七八名家人,兩日前就趕到此處迎候的。報知過身份,先問府上好,再向賈璉請了安,又請見自家女人。因都是自家人,且帶了要緊動靜來,賈璉忙命人向裡頭通報了,本身親身陪著,到林黛玉的座艙裡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林女人至心難寫……這章絕對是寫了五六遍都不對勁,然後重來,內牛滿麵TAT
黛玉聽到這一番話,先就唸了一句“阿彌陀佛”。伍生向懷裡取出版信,看一眼擺佈,雙手遞與紫鵑,紫鵑接過來送與黛玉。黛玉笑盈盈,接了信在手,先不看,問:“爹爹公然好了?伍爺爺且坐,細心地同我說。”
紫鵑在旁看了,忍不住道:“女人彆心焦。纔看了林老爺的信,這會兒正大喜大悲,寫不順也是有的。不如先放一放,吃些東西再寫可好?”也不等林黛玉說話,本身走過來清算了桌子,重又拿了點心茶果擺上。
黛玉忙抬眼,就見賈璉陪著一個六十2、三歲的白叟出去,認得是家裡老管事,名叫伍生,乃是林家幾代的親信,總管著林府高低的事件。一個兒子伍垣,做過林如海伴讀,又學了幾手好拳腳,現在也在林如海身邊隨扈。林黛玉一眼覿去,看得伍生穿的簡便,卻未見素色,頓時籲出一口氣;就感覺腳下有些發軟,所幸紫鵑、雪雁奉侍的光陰也久,當時就扶了重新在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