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聽了,不由道:“公然老爺是最心軟的,竟一點都瞧不得小子們刻苦。這要換了老太爺當年,既然是小孩子年青不懂事,儘管丟出去摔打曆練就是。歸正有家裡長輩在,就出去惹潑天的禍,不過是到不好清算前攔一攔,這個經驗倒是令媛萬金難買的。記得老爺起初也如許經驗過半子,現在倒是這般慈和。”
顧衝點頭,但又忍不住說:“隻是楷兒到底年青些,雖在外頭走動,未曾闊彆過父母本土。這些迎來送往、交友情麵上頭,怕究竟不曉得輕重,臨事拿不住分寸,倘教兩家都掃了臉,這就又不好了。”
顧衝撫掌笑道:“你這個主張倒好。追本溯源,若說到顧、謝兩家與章家的關聯,原也分歧普通――先非論曾祖輩上與文昭公便有同場、同期之誼,單是世祖天子冇立嗣的時候旨令明帝拜到文昭公門下,當時顧、謝兩家各有後輩為伴讀,就與文昭公結了師徒名分。到我顧家的先老太爺,更是正端莊經從榮公門下出身。隻是章家子孫遵祖命三代不仕,謝、顧兩家人則多入朝在京,後些年方纔垂垂顯得冷淡些。這幾年南都城裡太爺每惦記要再修世好。而既然這個想頭在,也少不得要幫外甥在謝姑爺麵前說話了。”
卻說顧衝佳耦兩個轉回正房,換了衣服就打發丫環們都下去。範氏又叮嚀了世人在外頭謹慎服侍,這才就榻上靠近顧衝坐了,一邊笑著說道:“看老爺的神采,似是乏了?或者見著外甥內心頭歡樂,又念想起金陵城謝家的姑太太,故此上走了神?”
顧衝說著,臉上不免暴露些煩惱神采。不想範氏聽了倒是哈哈一笑,道:“要說年青,外甥莫非不是早兩年就滿了二十?明陽書院裡頭也呆了有三四年風景,早就已經是大人了。現在他雖是頭一趟做要緊事兒,但有老爺在一旁照看著,又把章家上高低下、大大小小各種要緊的事兒一一地奉告他,就是想出錯,怕也不能夠。老爺卻還直說擔憂。是不是太藐視後生輩兒了?”
彆的,點了一下顧沖和謝楷的差彆。顧衝是庶出子。謝楷是嫡出。以是兩人的生長經曆完整分歧。嗯,顧衝二十二歲的時候就中進士了。謝楷現在也是二十二歲,還做出一堆很二的行動,比如逃家甚麼的……嗯,冇錯,這貨就是從南都城裡逃家出走到常州的。至於為甚麼逃的,下文分化……
範氏也笑道:“如何不風趣?隻不過須得曉得當間兒這些個內幕。不然,就不說小孩子天真爛漫,又是骨子裡傲性兒、鄙薄權貴,也要問一句無禮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