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設置俱全,方纔商定弄法:凡參與的閨秀,每人先出一樣隨身敬愛之物,也不拘金飾、荷包、香袋、手帕,總歸在一處,作為這日遊戲的彩頭。然後排定了挨次,隨便哪個開端,先一人擲骰子,按著點數,從擲的人數起,終究點到者抽一枝花名簽,看花名簽上是哪蒔花草,不把名字透出,或作一首詩詞、或用前人詩詞集句,再或是吹彈一曲,讓其下一人把花名猜出來,再用弓箭射中麵前對應的那一塊鮮花靶子。如果射中,便能夠從彩頭物件裡,遴選喜好的一件;如果三射不中,罰酒一杯,加詩詞一首、或吹奏一曲,或繪畫一幅。詩詞繪畫都限定一支夢甜香的時候內完成。若再不能完成的,再加罰酒,倒是大杯的三杯。
等十幾張靶麵都大半滿了,世人這才停止。乃命丫環小廝將靶子撤下,將靶麵上的絹謹慎地解下來,拿到抱廈前的幾張案桌上放開了。眾姊妹一起拿筆,這個勾線,阿誰暈色,這個補山石,阿誰添枝葉,就把十來幅絹畫都畫齊備了。也有不善於畫的,比如黃蔚、舒聰,一個拿了琴,一個拿了笛,就給大師吹奏春花爛漫之聲。也有既不能畫,也不善樂器的,比如黃蓓、舒敏,就給大師斟酒、倒茶、遞送茶果零嘴兒,趁便又奉上蔡泓、謝楷、章偃、章回、黃象五人。這五個吃了一杯酒,歇了半晌,才向範舒雯及眾閨秀告彆去了。範舒雯領著世人又吃喝談笑一輪,分了彩頭及畫好的丹青,這才散了。
舒聰擲了八點,該著章曜之女、行七的舒顏。舒顏掣著荷花,作了詩,黃蓓猜著,兩箭射中荷花靶子,遂揀了一樣彩頭。然後再擲,擲了六點,該舒頤掣。
月中移來一脈香。”
東風塗抹色彩勻。
這邊章回就向林黛玉道:“我看那幅海棠,著色甚少。不如一併補全了。”黛玉如何不曉得貳情意,雖是張揚了些,到底想著替舒眉粉飾一二,且內心也是歡樂,公然上前取了一支箭蘸了色彩遞給章回。因而一個遞箭,一個射靶,默契無間、珠聯璧合,直看得謝楷目瞪口呆,問中間:“懷英有這本領,你竟知不曉得?”說著扭過甚,才發明章偃已經走開,中間站的清楚是章舒頤,頓時曉得冒昧。不想舒頤抿嘴笑道:“哥哥的本領,我們天然曉得的。去世兄不曉得,才成心機呢!”恰黃象聽到這個話,趕緊擁戴:“恰是恰是!”一句話刺得謝楷當即跳腳,道:“我也不輸了他!至於你,可敢跟我比一比?”黃象小孩脾氣,那裡經得起激?兩人也拿弓箭,各自選了芍藥桃花的靶子射箭著色,比賽起來。一時就見紫雲軒前箭飛如雨,守在花靶那邊撿拾箭支的丫環小廝來往奔馳,未幾一會就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