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馮氏連聲說:“都有都有。”俄然看到強氏和範舒雯,話音一頓,臉上也遲疑起來,道:“隻是你那一份要小些,由哥兒媳婦的多些。”章舒眉當即拽了她衣服喊不依,道:“外祖母喜新厭舊,有了嫂子,就儘管疼嫂子了。”
隻是強氏目睹洪馮氏便歸座,不過斜簽著身子在坐上虛挨,想到先前兩次見吳太君,隻覺白叟家慈厚隨和,不拘禮數,但是現在見洪馮氏行動,莫名就似有一股子嚴肅沉重自上座流暴露來,竟不由得嚴峻起來,口中當然順著吳太君等話頭擁戴著,一根背梁脊骨不知不覺都生硬挺直了。就聽吳太君向洪馮氏道:“你的苦衷我都曉得了,這個忙我幫定了。你不要擔憂。這就叫過我外孫子和外孫媳婦過來,給你做這個媒人,幫你去提親,保管妥妥當帖,冇彆的話好說。”
本來這章由和範舒雯結婚,固然隻是新增一口,到底意義不凡。章由本來一向在章望與洪氏的正院憑藉父母居住,此番結婚,章望洪氏特地與他小伉儷另辟寓所,在吳太君的澄暉堂後院穿堂北麵新蓋了大花廳,供內眷女子讀書上學之用,將本來西花牆外用作內書院的三間抱廈重新整修了,增加了房舍隔斷,設置了天井花木,供應章由和範舒雯起居。新房向西緊挨著章望洪氏正院牆壁,向南正對了章霈李氏院掉隊廊,雖是小小一處房屋有限,關起門來也算自成一家。強氏雖也聽範氏細心說過,到底第一次踏入實地,先看一遍院落格式,又看一遍陳列傢俱,再把簾布帳幔、鉤鎮墜腳、鏡奩杯盤之類平常諸物細細看過,這才長出一口氣,臉上堆了笑轉返來跟女兒、小姑說話。無妨範氏早自顧自坐下吃茶,又讓丫環拿了整盒的各色茶點相配。這邊範舒雯就換了衣從命裡間走出來。強氏見她裡頭還穿戴玉色的竹葉暗花中衣,下係淺黃色的竹菊萬字福壽刺繡馬麵裙,隻是外頭那件大紅色的縷金梅花緞麵褙子換成了橘紅底金銀撒花的,且從裡到外都是簇嶄新的,實在忍不住,道:“你家常就穿這個?另有剛纔那件,如許描金繡彩的,到底華貴招搖了些。你婆婆穿得潔淨清爽,大女人更素雅文靜,雯兒你還是該穿得差未幾些纔好。”
範氏笑道:“才說老太太不會趕人,這會兒就趕人了。”
強氏忙站起來,道:“老太太說那裡的話。我看親家太太又親熱又慈和,對小輩也極好。”
範舒雯伏在強氏懷裡,道:“母親放心。我在這裡一應皆善。公公婆婆待我也跟自家女孩兒一樣。我曉得的,要不是大奶奶,如何每次用飯,麵前都是喜好的菜?我進門還不到二十天,新衣服已經做了五身,各種時新花色的布料,織錦、緞子,塞了兩箱子都不止。請關先生給我看診,怕我不慣吃藥,擬了七八種點心蜜餞的方劑,輪番做了送來我這裡當零嘴。另有在姊妹妯娌們跟前,也是每一次都先顧著我,言語間給我做臉,替我撐腰――母親說我委曲,這是母親偏疼我、心疼我,實在端的一點都不委曲的。婆婆待我,真的和母親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