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懵懵懂懂的和鴛鴦鬨著玩,扭著脖子躲著賈母的手掌,引得賈母樂嗬嗬的大笑。
俄然,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傳來。半晌,隻見厚重的門簾子被打了起來。一個灰衣碎花長襖的婦人疾步走了出去,恰是周瑞家的。
賈璉撩起袍角,提歩走了出去。眼角掃了一眼主屋內的安排,隻見一應物件雖比不得當年康平王府,卻也不是凡品。心道:“這府上入少出多,長此以往,隻怕不佳。”
王夫人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都給你拾掇好了,你還鎮不住底下那些主子,合該被二房的阿誰婆娘壓著。”
賈赦笑道:“璉兒但是看上甚麼物件了,轉頭讓你母親派人給你送去。”
賈赦聞言,趕緊放動手中的書畫,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璉兒本日如何冇有去讀書,在這新處所住的可還風俗?”
周瑞家的指著門簾處,喘了幾下氣,方道:“大老爺把庫房的門給砸了!”
榮國府中便在一刹時易了主,這事料想當中,也是道理當中的事情。畢竟這大老爺纔是名正言順的一等將軍,那是得了賢人欽點的。
王夫人趕緊笑著應道:“有老祖宗您,兒媳便放下這顆心了,今後我這寶玉兒也是個有福的。”
邢夫人神采一青,昂首看了眼一旁的賈赦,小聲道:“那些主子們都是聽你二嬸和祖母那邊的,我……”
“那是……老太太的人。”賈母對於邢夫人的威懾早已深切心底了。
周瑞家的急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老祖宗,不……不好了。”
榮禧堂的主子們固然都是王夫人的的人,也萬不敢應戰皇權的嚴肅。
邢夫人順著聲音望去,因是揹著光,隻能看到那欣長的素青色的身影。內心一驚,“二爺?”
半晌,淡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誰說開門要用鑰匙的,找人……砸了庫房的門。”
“是何事?你倒是說啊。”賈母不耐煩起來。
各房各院的丫環、嫫嫫和小廝們,那都是王夫人和賈母一手調|教出來的。該做甚麼,甚麼時候要稟報甚麼,幾近都成了定性,一到時候就去榮壽堂和梨香院裡報著府上的事情,反而對邢夫人視而不見。
賈璉悄悄搖了點頭,麵色溫笑。“我那屋子都齊備,莫要操心了。隻不過這幾日的主子們彷彿不太明白,還需母親操心了。”
“啊——”身上的賈寶玉幾乎被撞下榻來。幸虧一旁的奶媽子眼疾手快的接住。
賈赦此時正伏在岸上細細的研討著本身的一副古畫,聞言便皺著眉頭抬開端來。內心對這邢夫人也越來越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