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哥回道:“回女人的話,我家人都是賈府裡,父母在莊子上,這裡隻要一個。”
“天然不會,我曉得襲人姐姐是為我好。”
冬語撇嘴道:“你個駑笨的,人家大要對你笑一笑你就掏心掏肺了?殊不知這是個麵善心狠的,哪天賣了你,你反倒幫她數錢呢!”見紫鵑不信,細心對她分辯起來:“你看她,女人讓她坐下,她便公然坐,這不是心實,是心大;女人稱她姐姐,她就順杆兒爬,批評起女人來了;還說甚麼讓女人離她家寶玉遠一些,我原不知,寶二爺是她家的。她的苦衷八字還冇一撇呢,表示的就像個寶二爺屋裡人了,這浮滑模樣,如果我們家的丫頭,老爺少爺們豈能容她!”
看畢,幾人累了一天,也都乏了,便各自去睡。林黛玉本日先和樹奴一起睡,洗漱結束後,將三個丫環叫道一起,道:“我原有四個大丫頭,現在隻帶來春光、春語你們兩個,你們名字開都城是個‘春’字,但本日見有三個表姐妹名字都含‘春’,少不得要給你們改一改。把春字改成冬,你倆一個叫冬景,一個叫冬語吧。”
紫鵑隻得道:“襲人姐姐平時人很好,若哪做的不對,奴婢代她向兩位姐姐報歉。”
飯罷,世人又說了會話,臘月入夜的早,各處已掌燈了,賈母身子乏的慌,便讓都散了,林家兄妹便回了梨香院。
出了賈母的屋子,走過一條長長的夾道,拐彎再走一會,便是梨香院,春光打著燈籠迎出來,笑道:“大爺、二爺、三爺、女人,你們可算返來了。”
林黛玉欲說“紫鵑”,又想詩裡說“杜鵑啼血”,不由忌諱宿世的病,想了一回,還是道:“你的名字,便叫做紫鵑。”一世的姐妹交誼,焉能改了?
冬景又道:“我本日聽這府裡丫頭說,寶二爺屋裡的襲人也曾是老太太屋裡服侍的,相必跟紫鵑mm有些姐妹交誼。方纔冬語說話冇遮攔,但心是好的,你彆往內心去。”
賈府裡人在前頭帶路,林黛玉抱著樹奴和林往、林瓊並肩走,身後有賈母給的丫環鸚哥和春語。
林黛玉笑道:“那也是我的福分。”
冬景道:“那也是人家家裡的丫頭,跟我們無關,女人還冇說甚麼呢,你就先嚷嚷開了。”她頓了頓,又道:“既曉得此民氣大又放肆,今後就遠著些,攔著不讓她來礙女人的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