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便要忙著拜師禮的事兒了,遠些的人家此時大多已經遣人送來了賀禮,林如海遣上都城的人也快馬加鞭的趕了返來。
半晌轉回,身後跟著四五個小丫環每人懷裡抱著五六本賬簿。賈敏行至桌邊兒敏捷展開,找出廚房采買一本翻閱。倒是越看神采越丟臉,林如海見此走到她身後,按住她的肩道:“太太切莫氣壞了身子,我們原已有所籌辦不是嗎?”卻聽賈敏帶著哭聲道:“老爺且看看,雖說多少有些籌辦,可到底未曾想到如此境地!”說完便將賬簿遞與林如海。林如海成果賬簿並不翻看,隻對著木棉等人道:“你們且退下,本日之事我不想在任何人丁入耳到。明白嗎?”語氣平和,但林如海為官多年威壓極重,木棉等人具深吸口氣點頭應是方退下,等屋中僅餘佳耦二人方低頭翻看賬簿,亦是神采丟臉,然到底是宦海廝混之人,很快便平複下去道:“太太先莫張揚。”未待林如海說完賈敏既怒不成遏道:“莫非老爺要就此揭過?!”聲音非常鋒利,林如海在中間隻感覺耳心子疼,皺眉安撫道:“太太放心,這些子背主的黑心主子豈能等閒放過。不過是緩兩日罷了。”賈敏聽聞此話非常不解的看著林如海,畢竟當今是她當家,出瞭如許的事兒亦感覺麵上尷尬,故越想越氣。
林如海心中一片溫和,靠著賈敏坐下,將她的手執於手心方緩緩道出讓林平上京探聽的事情,賈敏聽後低眉思考半晌便笑道:“是我考慮不周,這本是我孃家外務之事,原不該讓老爺與同僚之間探聽,老爺能令林平上京馳驅倒是為了我,隻不知探聽得如何?老爺儘管直言便是。你我伉儷多年很不必如此顧忌。”
見宋時出去,林如海像是思慮著甚麼,一時不也理睬,隻在書案前不斷地踱著步子。宋時不敢打攪,便垂首立在一旁溫馨的候著。
林如海獨安閒書房想了想,喚來專管外院的二管家宋時,叮嚀道:“你速去查查府裡內裡各種物價行情,多打發些小幺兒出去,莫用家生子兒,多用內裡買返來的。這事兒不必奉告彆人,探聽清楚了來回我便是。”宋時雖心中不解,卻也很快點頭應是,自退去安排不提。
誰知黛玉不等林如海感慨完俄然笑嘻嘻的忽閃著眼睛對林如海說道:“莫不如爹爹去封信,隻說孃親因弟弟之喪哀思,與讓大孃舅之子賈璉來家中做客?”林如海一驚道:“這是為何?玉兒又有甚麼鬼主張了?”黛玉笑答:“榮國府與我們畢竟是親戚,若傳出太刺耳的名聲終歸是不好的,特彆是在都城,多少會影響到我們家,莫不如將襲爵的長房嫡子叫到爹爹麵前,爹爹有閒暇之時多多教誨,即便不成材也不會傳出甚麼刺耳的名聲,如若成材將來必然對爹爹感激非常,而珠大表哥也已結婚,那寶玉二表哥聽聞甚受外祖母心疼,想是不會讓他遠行,再者聽母親說與二舅母多有嫌隙,而先大舅母與母親交好,不如幫幫她?”林如海聽火線覺有理,然後又道:“此事需與你母親商討,為父卻不知如何開口,你母切身材不好,這些糟苦衷兒怎能讓她曉得?再者為父若與你母親說榮國府各種不好,你母親豈不怨我教唆她與孃家乾係?”黛玉聽後點點頭道:“玉兒考慮不周,不若爹爹不與母親直說,隻做難堪狀,由玉兒奉告母親?母親或可接管,再者玉兒曉得母親早已打發了莊子上的人去都城探聽,想來也是感覺有不當之處,兩相對比母親總會曉得爹爹的良苦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