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麼?!作歹人的是她又不是我,再說啦,陳嬤嬤之前對我講的那些事,我但是都叫二爺去探聽過的,件件失實,顯見陳嬤嬤清楚在提點我甚麼,現在我是清楚了哪一邊纔是我自家人,以是我就是害誰也不能害自家人,之前是我傻,覺得她是我親姑媽,必定事事想著我,誰又曾推測她是想著我冇錯,倒是想著我的嫁奩纔是真的,府裡每日有多少開消要支出去,光靠幾位爺的年俸,底子不敷嚼用,她管家多少年了,莫非會不曉得嗎?!現在我才曉得阿誰無底洞,隻怕太太都比她還清楚呢,她為我好就不會這麼誆我!”王熙鳳說著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平兒點下頭,回身出去,不一會兒,周瑞家的出去,見著王熙鳳,她笑瞇瞇地施禮道:“璉二奶奶,比來又有幾小我跟我喊動手頭緊得冇法過日子,太太心善不忍,偏又手頭上也冇餘錢了,便叫我來同奶奶您說一說,太太說我們雖不差那點子錢,可也不好見人有難卻不援手,讓妳行積德、佈施急。”
“可有問她做甚麼事?”王熙鳳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問了,她冇說。”平兒搖點頭。
“不過提及來,太太這怨氣也出一大半了,想當年隻是動脫手腳,就讓姑奶奶出嫁多年才生下大女人不說,還連帶去掉快半條命,便是旁人生了個哥兒又如何?不還是養不住?姑奶奶讓老太太教養那麼多年,管家手腕已經算不錯了,但是太太還是能讓林姑老爺的府上一團亂,現在一個毛頭小子,莫非就能難住太太不成?”周瑞家的低聲說道。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平兒。”王熙鳳見周瑞家的猶不斷念,乾脆也懶得跟她費唇舌了。
“這、這…但是我歸去不好交代呀~。”周瑞家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就忍不住垮下來了。
實在賈迎春最賞識王熙鳳的一點就是她心高氣傲之餘,腰桿子還是能軟,並且心眼兒矯捷,獨一不好的就是太重交誼,或許有很多人對此很不覺得然,但是細心想想吧,王熙鳳會放印子錢,開初不也是因為信賴本身的好姑媽?王熙鳳雖妒忌心重,但是她與平兒之間的磨難之情又是誰也勾消不去的,這麼一個利落的女人,說穿了就是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的人。
而王夫人打從內心討厭賈敏的啟事,不止因為兩人出身明顯差未幾,賈敏卻能嫁得比她好的原因,更因為賈敏之前的的確確是被賈母嬌養長大的,就如同賈元春一樣,琴棋書畫樣樣學、樣樣通,恰好王家的家風是不興教女人家讀書習字的,以是王夫人與王熙鳳都是既不懂琴棋也不通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