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於世路上好機變,對這些文人雅士倒並不熟諳,聽賈政的口氣非常歡暢,忍不住問道,“這位先生可很馳名麼?”
話說旺兒日夜兼程馬不斷蹄,堪堪兩個月便返來交差。
賈政拆開看了,笑道,“你姑父信中說數年前曾和那位呂乃友先生訂交,至今仍有手劄來往的,現在這位姓呂的先生剛好正在京中,請了來做司塾是再好不過了。”
平兒又出去遞給鳳姐。鳳姐曉得這一樁大事總算有了端倪,內心也覺利落,笑道,“這事辦的很好。辛苦你來回跑這一趟了。”
誰知冷眼看著,那黛玉對寶玉竟是有垂垂冷淡之意。自打揚州送了兩個嬤嬤以後,對寶玉就更加冷酷起來,傳聞寶玉想伶仃說句話都不能了。
黛玉搬出碧紗櫥之事雖說項目上看著冠冕堂皇不露陳跡,私底下眼明心亮的人俯拾皆是,比如薛大女人就頓時看清了這裡頭的意味。
賈政想了想,道,“我原想煩勞雨村為我們薦個好西席 的,既然你提起揚州,倒是比雨村更好了。”
第二日賈璉公然在賈政跟前論起家塾一事,言語間天然不提鳳姐一字,隻說是本身偶然想起,揚州林府世代書香,林姑父又是科舉出身的,必然多和隱士大儒有來往的如此。
寶釵是個心機靈透的人,住進賈府這些光陰,早就把府裡這些溝壑看的清楚明白。
現在黛玉不拿寶釵當假想敵了,對寶釵也比宿世客氣殷勤了很多,寶釵偶爾無事也樂意過來逛逛散悶。
鳳姐這邊自去和黛玉並酈嬤嬤扈嬤嬤通了聲氣,兩下裡安排安妥不提。
寶釵來了這些光陰,又是耳聰目明的,寶玉平日對黛玉那點謹慎思早就看在眼裡,隻是一貫藏愚守分,不肯說破罷了。
本身也跟著受了扳連被除了名,本來母親早和宮裡的表姐說好到時要提攜一把的,也都化為烏有。是以那些想著青雲直上的心立時便灰了很多。
可見傳言是信不得的,眼睛瞥見的還不見得是真的呢。
旺兒忙說不敢,鳳姐又賞了他些東西,纔打發他出去了。
賈政也曉得本身這個侄兒打小就不愛讀書的,不曉得這位呂先生出身來源也是平常事,遂對他說道,“這位呂乃友先生不常在外頭走動,也難怪你不曉得。據我所知,此人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可惜眇了一目,不能科舉出身,故此養成了一副閒雲野鶴的脾氣,前些年我也曾聽過,傳聞義忠親王翻戲歲本來還想請他做幕僚,隻是他說本身偶然宦途,便帶著家眷離京玩耍山川去了。厥後翻戲歲壞了事,現在連我也不曉得他是何時回京的。隻是不想你林姑父竟能和他相厚,倒是想不到的機遇了。你林姑父說已經給他彆的也寫了手劄,明日你親身拿著我的帖子去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