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粗問了幾句,才曉得王夫人竟是賈政親手扼死,一時隻嚇得一身盜汗,寶玉更是不管不顧便哭起來,不但不能幫著理事,反倒鬨得更加亂了。
說話間進了靈堂,隻見寶玉和李紈均已換了素服跪在靈前,中間幾個丫頭婆子,卻並不見賈政。探春自有成算,忙也疇昔同寶玉跪在一處。
早有一個婆子出來附在李紈耳邊說了句話。現在王夫人已死,寶玉又本是個不管事的,反倒要仰仗李紈理事。二房這些下人天然見風轉舵,恨不得取出忠心來投奔李紈。
因著周瑞家的向來是王夫人的親信,現在王夫人猝死,很多事件反是她內心清楚些。李紈雖平素和周瑞家的並不大敦睦,卻也不得不臨時做出廣大樣兒來,教她隻跟在本身身邊幫著理事。雖是如此,身邊人手還是不敷利用,故而隻得和鳳姐求援了。
李紈和寶玉一大早得了信兒趕過來,便見賈政頭破血流的躺在王夫人房門前麵猶未醒來,裡頭王夫人早已嚥氣,小翠正跪在床前垂淚抽泣。
鳳姐微微嘲笑一聲,方欲說話,外頭小琴出去回道,“回二奶奶,老爺和二爺三爺都返來了。”
見鳳姐和尤氏並李紋出去,李紈忙迎了過來,廝見畢了,便說道,“現在我們老爺乍聞太太去了,一時哀傷過分,竟有些心智丟失了,不但不能理事,倒要好生將養才行。隻是現在府裡頭人手不敷,倒要求著嫂子和mm相幫。”
想著便起家隻拉住他的手,說道,“可見因果循環都是有報應的,現在二太太死的這般欠都雅,又是死在二老爺部下,倒也算替我們出了一口氣。隻是我想著既然老太太說要教二老爺往外頭莊子上養病的,倒是要早些送走了纔是,教二老爺在清淨處所好生將養幾年,也算是我們的孝心虔了。”
書接上回。
旺兒家的亦不是笨拙之人,見說到這裡,便有些成算,待邢夫人和鳳姐出來,便悄悄的將這話學了一回。
不由想起了可卿當日的景象,如果隻論場麵的話,竟是可卿當日遠勝王夫人本日了。
隻見大門敞開,裡頭哭聲模糊,動靜卻也不甚大。見有幾家接了信兒過來記唸的,卻也隻是打發了人來也就罷了,並不肯親身過來。倒是東府那邊尤氏帶了薔兒媳婦已過來了,又有族裡幾家也倉促趕了過來。
尤氏見了鳳姐,便上來低聲問道,“怎的說冇就冇了?前幾日我還打發人來瞧,說是精力且好呢。”
鳳姐便皺皺眉,道,“既是如此,那便再命人去請王太醫來瞧一瞧罷。再有,馬上打發人去請老爺二爺和琮兒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