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見她眉頭微蹙,隻當還在憂心放貸之事,軟語道,“既然都摒擋潔淨了,奶奶儘管放寬解。老太太那邊快擺飯了。”
鳳姐笑道,“我這幾日也考慮了,若說是坐吃山空,也不是我們家的民風。現有的幾個鋪子和莊子不算,你教旺兒出去探聽著,看有好的鋪子,莊子要脫手的,固然來回我,我出銀子,用你家旺兒的名頭盤下來,到時天然有你們的好處。”
他們兩口兒給鳳姐在內裡放貸,一年到頭,腰包裡也能落得幾百兩好處,乍一聽鳳姐要罷手,旺兒還罷了,倒是這媳婦是萬分捨不得的。
旺兒媳婦忙說不敢,又說了幾句阿諛話,退出去了。回家方翻開荷包看,內裡竟然裝了兩張銀票,票麵都是一百兩。
這日黛玉正在和鳳姐抱怨驛站太慢,還未能收到父親的複書,鳳姐看她比宿世心開了好些,氣色也好,心下也是歡暢,笑道,“你當人家都是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裡呢,揚州離都城又遠,一來一往的,可不得些光陰呢。”
好輕易回完了事,鳳姐帶著一顆疲憊的心回了屋子,遠遠地就聽小丫頭子們從速跑歸去奉告平兒,“奶奶下來了。”然後就看丫頭打起簾子,平兒先迎了出來,身後竟然還跟著周瑞家的。
鳳姐想到這一節,內心不由又煩惱起來。她自那日返來,便清算起以往的驕橫放肆之氣,每日在房中和賈璉隻是軟語溫存,一心隻想再得個哥兒,如許大房有了嫡出的小子,今後分炊的時候很多處所也好說話-----偏送子觀音遲遲不肯幫襯。
旺兒媳婦忙答了個是,聽鳳姐又道,“你們兩口兒這兩年在外頭操心受累的,這些就當是我賜給你們的辛苦錢。”說著平兒遞過來一個荷包,旺兒媳婦忙接了,用手一捏曉得內裡定是銀票,心頭跳了一跳,忙跪下叩首謝恩。
旺兒媳婦聽著喜不自勝,心下正策畫,聽鳳姐又道,“我傳聞你那小子也有些不三不四的弊端,你歸去叫旺兒緊著管束他,如果再叫我聞聲點不好的風聲,我就叫你二爺管束了,到時候可彆怪我心狠。”
正說著的工夫,內裡小丫頭報“旺兒家的來了。”黛玉最會看眼色的,立即站起來道,“剛想起來還要去二姐姐那邊走一趟呢,我可要先告彆了。”鳳姐曉得旺兒家的所來何事,也不留她,叮嚀豐兒好生送出去,一麵就叫旺兒媳婦出去。
都怪本身之前光想著矯飾才調,冇事也要攬一攤子事。現在想來,七出裡頭,無子,妒忌,口多言,本身都占了,賈璉能比及那麼久後纔要休了本身,真算得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