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道:“另有哪個?天然是太太房裡的金釧兒,白大女人,不知如何著,前兒叫太太攆出來了,在家裡哭天喊地,彆人也都不睬會她,誰叫他們疇前常欺負人呢?誰知今兒個到處找她不見,午後有人在東南角井裡打水洗西瓜,誰承想見了一個屍首,打撈上來一看,不是不見了的金釧兒女人,又是誰?他們家已經亂成一團了!”
玉釧兒道:“我隻恨姐姐本身不爭氣!凡是沉重些,不說那樣輕浮的話,不去調撥寶玉拿環哥兒和彩雲,何至於此?誰不曉得彩雲和環哥兒好?連太太內心都明白,隻是不說。偏她那樣調撥寶玉去緝捕,鬨了出來,豈不是讓手足反目?太太臉上也欠都雅。如果彆的也罷了,她偏要調撥寶玉,太太如何能忍?攆出來已算好了,如果彆人早打死勿論了!”
玉釧兒推讓道:“這如何使得?姐姐的死多麼倒黴,寶女人莫非不避諱?”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不謹慎把蔣玉菡寫出發了,竄改了一下,月朔是不出門的,這一章過完端五纔出發。
白老媳婦奇道:“這是何故?太太賞的麵子,若燒了,豈不是孤負了太太?”
到了初六,蔣玉菡清算東西出發。
玉釧兒忙道:“求太太恩情,叫我和母親說幾句話兒。”
及至玉釧兒到了賈母房中一問,寶玉又被送回怡紅院了,賈母王夫人並薛阿姨寶釵湘雲等人都去了,隻得又疇昔,到時又已經散了,襲人正在給寶玉清算。
王夫人叫來金釧兒玉釧兒之母白老媳婦,又賞幾件簪環,道:“請幾眾和尚來唸佛超度。”
王夫人聽了,想了想,道:“你家去陪你母親罷,明兒再返來,不幸見的。”
又哭了一會子,忽見小丫頭在門外招手,玉釧兒便走疇昔問道:“你過來做甚麼?還是有甚麼事兒?”
玉釧兒臉上猶帶喜色,也不睬寶玉,抬腳就走,偏這時,聞得說寶女人來了。
聽得寶釵體知心疼之語,非常親熱稠密,偏此時又不往下說,嬌羞怯怯,難以描述得儘,寶玉正自神魂飄零,玉釧兒心中嘲笑一聲,想到寶釵安撫王夫人所說的話,
隻見寶釵手裡托著一丸藥走出去,也不看彆人,隻對襲人道:“早晨把這藥用酒研開,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熱毒散開,能夠就好了。”說畢,遞給襲人,又問寶玉可好些。
寶玉一麵伸謝,一麵讓座,一時也得空顧及玉釧兒了。
一回到家,玉釧兒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道:“姐姐你如何如此胡塗?你走了,一了百了,也洗不清你的明淨名兒,獨留下爹孃姐妹悲傷,莫非便是你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