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拉著琳琅的手,朝世人笑道:“聽到冇有?老神仙說了,這位但是將來的公夫人呢!我們現在好生湊趣著她,灌她幾杯酒,儘了心,明兒她做了一品夫人,穿戴鳳冠霞帔時,好歹掛念著我們本日之情。”
聽到此處,琳琅驀地了悟,賈母疼寶玉,一則是銜玉而誕,二則便是肖似賈代善罷?
賈母聽得大喜,道:“都說我這孫子如何稟性乖張,生性詭譎,那裡及得你這話公道。”
進了玉虛觀,鳳姐趕上前來扶著賈母,偏一個小羽士衝撞了她,當即給了一記耳光。賈母心善,啐了鳳姐一口道:“小孩子家家的,有個不對也算不得甚麼,你這麼打他,他自小嬌生慣養的,家裡就不心疼?這但是神仙之地!”一麵說,一麵命賈珍帶他下去拿果子吃。
張羽士道:“這是我們一點子情意,也無可敬獻之物,以法器作之,給哥兒頑罷!”
賈母忙說道:“這是做甚麼?”
不久,琳琅便來了,請了安,方落座,正要說話,便見張羽士出去存候,賈母笑道:“老神仙,彆跟我弄這些虛禮,當不起。”
賈母笑道:“他生得弱,不大出門。”一時又叫寶玉。
琳琅悄悄一歎,方送她出去,回身又命人快快清算了豬羊香燭茶銀之類的東西,好預備榮國府在玉虛觀打安然醮時送禮。
見到寶玉,張羽士忙抱住問好,又連聲誇獎,向賈母道:“我瞧著哥兒的模樣身材,言談舉止,竟和當日國公爺一個稿子出來似的。”說著不由落下淚來。
琳琅從她口中得知元春犒賞的數量,不由莞爾一笑,低頭玩弄著賈母送的豆娘。所謂豆娘,即端五節婦女所佩帶的頭飾,亦名步搖,江浙一帶又喚作健人,或謂艾人,以金銀銅絲製爲諸般辟邪形狀,極是繁複,大戶人家所製必是都麗堂皇。
賈寶玉點頭說不疼,賈母方放下心來。
玉釧兒道:“我那裡能有這份閒心?太太昨兒說身上不好,二則預備娘娘打發人來,就不去了。我們跟著太太,天然也去不得,隻是那些姐妹們哪有不去的?人都走了,我好歹在家裡奉侍太太,說不得倒清淨些。”
張羽士瞅著寶玉笑道:“哥兒聰明靈秀,遠非常人所能及,乃被國公爺寄予厚望,托天指引,倘若就此入了正道,必然有所成,怕出息還要在世人之上呢!”
世人笑得不可,琳琅道:“誰信這些話?不過張羽士談笑,用這話來惹人進正路,偏你說這酸話,冇聽張羽士說了,我一輩子積善性善又靠夫貴妻榮呢!倘若你肯積善性善不作歹,再叫璉二爺長進一把,莫非還怕當不上一品夫人?便是璉二爺襲爵,你就不能好生保養身子,生個哥兒讀書長進,給你掙個一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