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她，是應當的，不借她，便成了仇。

小丫頭道：“早請了，請的是木大娘，傳聞就是疇前給大姑奶奶接生的阿誰。家裡嬤嬤們也都是有經曆的，都在太太產房裡服侍著了。”

莫夫人聽了笑道：“你寫的那本子攝生書，我都問過大夫後照做呢，早中晚各走兩刻工夫，彆人都說我這麼大年紀，很該頭疼腦熱的，誰知竟冇有一點兒，都說我身子好。”

說著，又笑道：“老賢人賞東西看著麵子，值甚麼呢？還不如疇前忠順王府的三千銀子。”

在路上，楊奶奶和琳琅早教過虎哥兒如何說吉利話了，隻見他踮著腳尖從矮著身子的丫環手裡盤中抓了一個果子漸漸磨牙，乾脆利落地大聲道：“是小孃舅！”

琳琅見過禮，扶著她道：“媽家常也走動走動，如許生時才彆扭。”

現在，蘇守備佳耦和蘇頌都對這一胎正視之至。

琳琅笑道：“奶奶越誇他，越是上頭了。我們甚麼時候出發？”

一麵說，一麵起來梳洗了，又給虎哥兒用熱水擦了手臉，圍上鬆花綾子繡花貓戲蝶圖樣的肚兜，穿上大紅棉紗對襟小夾襖兒，繫上綠紗夾褲，散著褲腿，蹬著虎頭鞋，頸中帶著快意雲頭瓔珞圈，綴著玉鎖兒，更加顯得粉雕玉琢，乖覺可喜。

琳琅想了想，笑道：“也不是很煩瑣，打花兒比繡花要簡練好些。疇前每常閒了，便拿著絲線編成繩索一捆一捆紮好放著，根根勻淨光鮮，統共存了好幾匣子，現在恰好用上，一日就能打出好些花兒葉兒盆兒，頂多一個月也就得了。”

陳安人聽了神采不虞。

琳琅一驚，問道：“如何？”

琳琅正欲說話，忽見莫夫人身邊的小丫頭提著燈籠趕來道：“姑奶奶，姑奶奶！”

蘇守備略略鬆下神，隻感覺衣裳都汗透了。

草草打理一番，用過午餐，琳琅便去拜見莫夫人。

翠兒輕聲應是。

琳琅叫翠兒收了，又讓她吃茶。

楊奶奶點頭道：“你快去罷，家裡有我。”

莫夫人瞅著虎哥兒笑道：“虎哥兒，你說，姥姥這是小孃舅呢？還是小阿姨？”

琳琅淡淡一笑，道：“這回我可不肯了。”

琳琅忙笑著安慰道：“媽冇出聲兒是在攢力量，寄父且不必焦心，時候想必還早呢。”一麵說，一麵問丫頭婆子們，道：“熱水燒起來了未曾？多燒些，不準斷了。太太產後喝的小米粥和百般食品都預備了。”叮囑完，要出來。

又有人說，寧獲咎君子，莫獲咎小人，可見小人難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