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笑道：“這三套衣裳你帶去儘夠了，總不能穿得寒酸，讓外頭說我們府裡窮得連給你們打扮的錢都冇有了！你先換了衣裳再去，儘管好生聽北靜王妃和郡主的叮嚀，經心做活，彆急著返來，鋪蓋和衣裳自有婆子晚間給你送疇昔。”

鴛鴦聽了，眼眶兒不由一紅，問道：“本來姐姐是江南人氏，倒和姑太太家是同親，怪道活計做得那樣好！姐姐家可另有親人？想家不想？我是想家得很，可惜三年五載怕是見不到爹孃了，幸而哥嫂在府裡當差，一個月放一日假，總算還能歸去見見他們。”

琳琅聞言，不覺滾下淚來，為的，天然是小紅的兄弟，被賣後會有甚麼了局？不過都是任打任罵的主子，冇有性命的自在，半晌方問道：“我爹就這麼將我兄弟賣了？冇反對？”

水清聞言一笑，問琳琅道：“你都會些甚麼花腔？”

一旁聽雪笑道：“這琳琅mm誠懇謙遜得很。”

奴婢公然隻是一個物件兒罷了，用字說得實在表現了身為奴婢的哀思，琳琅怔了怔，滿心酸楚，隨即道：“謹遵太太叮嚀。”

琳琅心中恨極了小紅的生父繼母，雖說作為當代女子並不會看輕戲劇藝術家，乃至她跟著祖母也常常唱幾句，但是現在身處當代，裝神弄鬼的粉頭向來被人輕賤，被達官權貴當作孌寵玩弄，亦屬賤籍，便是從良也被人瞧不起，子孫三代不能科舉。

雖說她穿超出來的時候未曾經曆過父母親情，但是兄弟被賣，仍舊不免感覺性命卑賤，想了想，問道：“大娘可知我那兄弟被賣到了那邊？大娘若能告知，我內心感激不儘。”

琳琅聽了忙道：“當不起。”

聽雪凝神瞧著琳琅，伸手扶住，笑道：“若不是我曉得你和我是一樣兒的，隻當是哪家的蜜斯呢！”

琳琅不解地看著她，鴛鴦輕笑道：“姐姐可彆跟太太說，也不準彆傳。寶玉過了年不過兩歲，竟聰明得很，說話清楚有致，老太太愛得不得了，不想他在炕上頑，吵著要吃老太太屋裡姐姐們嘴上的胭脂，不給就哭鬨得不可。”

兩個仆婦坐在車上相陪，見琳琅年紀極小，心內非常罕異，漸漸地問她故鄉那邊，年方多少，會做何活計，幾句話過，感覺她言語敬愛，不由得暗讚榮國府一聲。

王夫人道：“罷了，你去換了來讓我瞧瞧。”

鴛鴦和她又說了幾句話，便告彆出去。

小紅這個名字自從進了王夫人房中，已經兩年半冇人叫過了，琳琅乍然聽了，一時冇反應過來，好半晌方回過身打量對方半晌，恍然大悟道：“你是周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