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想也對,便道:“既這麼著,也有理。香菱,你放心住下,等待南邊的動靜,平素跟趙嬸學做些家務,或給我這兄弟做些針線,打理出門的衣裳,就住在我本來房間中間的配房裡,待你公然是甄家的女兒,並有母親活著,我便許你隨母親回籍,如何?”
香菱唯恐琳琅又送她回薛家,故行事格外勤謹。
蔣玉菡道:“今兒姐姐回門,我請了假,那裡去得?不過明日是必去的,我還得唱戲呢!”
蔣玉菡便問香菱故鄉父母,還是那話,都說不記得了。
薛蟠嘲笑道:“如何就是一片為我?倘若真是為我,就把香菱找返來!”
蔣玉菡素知她的禮品不過乎是針線繡圖一類,便不甚在乎。
想起薛蟠的放肆放肆、冇法無天的性子,琳琅頭疼,隻悔怨家中獨一老趙一人看門,冇有多幾個下人看家護院,單蔣玉菡一人實在冇法與之對抗。
香菱趕緊道:“現在已經極好,奶奶不必為我操心。能出那苦海,便是我的造化了!”
第54章 054章:
見一母一妹哭得雙眼紅腫,固然不是嚎啕大哭,卻聽得人更加難受,薛蟠原素敬母友妹,頓時慌了手腳,忙道:“既然你們都不要,那就不要,快彆哭了!”
琳琅悄悄一歎,也不知那封氏是否還能找到,按十年前甄士隱年已半百而封氏亦小不了幾歲來算,她現在也有五十好幾了,想必其父封肅也早已年高德薄,是否尚在人間,亦未可知。也不知依托老父的封氏又是多麼餬口,或香菱認母歸去也不知何故為繼。
說完,又瞅著香菱道:“這個小丫頭姐姐是帶走,還是打發了?”
琳琅歎道:“你先穿戴罷,他日再做新的。”
蔣玉菡問明原因,笑道:“你不必擔憂。這是甚麼地界兒,也是他能來撒潑的處所?即使他敢去西山逞能,也不敢來這裡。雖說這左鄰右舍與我們家親厚的多是平常百姓,可我們家前頭是連續三座王府,背麵是葉禦使家新買的屋子,葉禦使家中間是刑部張尚書的宅邸,平夙來巡查的兵士便比彆處多幾倍,這也是我們住這麼多年還是安然無事的原因。”
琳琅卻道:“舊年我常在販子裡走動,或買些絨線,或買些胭脂,頗認得一些人,偶爾聞得一件奇事。本來姑蘇有一鄉紳望族,姓甄,年過半載才得了一女,眉間生有一點胭脂痣,不想三四歲那年由下人抱著去看花燈竟不見了。白日聽香菱這麼一說,一時想起來,年紀倒合得上,胭脂痣也合得上,她又是在金陵被賣,或者是那家女兒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