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呆站了一會,解衣入水,熱水一衝,四肢五骸俱是伸展,不由得用力搓洗起來。
琳琅順手戴在腕上,出了屋,打著雨傘提著明瓦燈進了飯廳,蔣玉菡一眼瞥見,瞧著琳琅笑道:“姐姐放心,姐夫回京了,我已經請楊奶奶看日子請期了,想必離結婚不遠了。”
楊海聽了,忙道:“這些已經充足,請女人不必忙活了。”
琳琅待要說話,卻聽到門外有人叩門。
楊海起家出桶,拿毛巾擦乾,穿上衣裳,卻發明件件合體,重新至腳,煥然一新。
正說著,腳步聲響,趙嬸端著托盤放著一盆熱騰騰的肉湯、一碟鹹菜和一盤厚餅過來。
楊海點頭道:“我常說,讀書能明理,輔國治民,保家衛國,也不枉我這幾年瞅著空兒讀書,雖不過隻識得幾個字,畢竟曉得比之前多些些。”
趙嬸瞅著蔣玉菡,他微微一笑,道:“就聽姐姐的,也叫姐夫嚐嚐姐姐的技術。”
他卻不知琳琅因宿世之病,本來便曉得一些攝生之道,現在又看了幾本醫書,化進家常吃食裡,既顯得甘旨,又能攝生。她做好山藥糕放進模型裡壓好取出,放進蒸籠裡的箅子上,與幾個卷子同蒸,那邊的鵝已經蒸熟了。
蔣玉菡拉著楊海坐下,笑道:“此物下酒最好,姐夫且等等,好菜在背麵呢!”
隻是裙子角微微有些濕意,像是來去時被風雨所涉及。
琳琅忙將鵝拿出來,澆了杏花膩,略等一會,方切好裝盤。鴨蛋也對半切開,一碟四對八瓣,那蛋黃已出了油,黃澄澄地襯著烏黑的蛋白,非常都雅。接著,她又清炒了一道小白菜,鍋裡的饅頭熱了,山藥糕也好了,一起裝在一個大托盤上。
蔣玉菡道:“謝我有甚麼用?倒是該感謝楊奶奶,為姐夫擔足了心,十天半個月就來看我姐姐一回。再說,這日子也不能太急,因不知姐夫品級動不動,故而嫁衣還冇繡出來呢!”
蔣玉菡忙笑道:“一家人,有甚麼不可?”
楊奶奶接到動靜後如何歡樂,如何動手請期不提,既然楊海安然班師,琳琅便放下心來,自行回屋換衣裳,俄然看到打扮台上還是殷紅如血的紅豆串,不覺一怔。
趙嬸承諾了,卻聽前廳屋簷下一個清脆小巧的聲音道:“讓我做罷。趙嬸你安設好馬,再去清算客房。”說著回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