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奶奶白眉一挑，似笑非笑隧道：“我隻問你她好不好，你想的是甚麼？”

話未完，已向楊海深深福了福身子，慌得楊海趕緊避開，行禮道：“本是理所該當之事，焉能受女人的禮？快休如此！”

安惠聽了不免非常歡樂，忙道：“那就從速去提親罷！”

琳琅愣住腳步，蹙眉問道：“營裡的事情你如何曉得？”

正在這時，卻聽到楊海的聲音道：“奶奶，天都黑了，如何還不回家？”

安惠一旁說道：“媽說的是蔣女人？她頭上戴的簪子，手上戴的鐲子可真精美，裙子上的斑紋可真光鮮，若真當了我嫂子，豈不是我也能插金帶銀了？可真好！”

又走了一段路，晚風更加緊了起來，吹得楊奶奶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忙裹緊衣裳加快腳步，可巧碰到琳琅送幾故鄉鄰媳婦女孩兒們出來，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口和人話彆。

安賢聞言大喜，楊氏滿口承諾，內心已經有了主張。

琳琅卻不知她的心機，來了半日，好些鄉鄰家的媳婦女孩兒登門拜訪，因她們不大進城，非常羨慕琳琅穿著打扮以及所擺之點心茶果，故不竭詰問城裡人文風景，將將散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直到祖孫二人去得遠了，蔣玉菡笑道：“這楊奶奶和楊大哥真真故意。”

安平固然勢利，卻很有幾分自知之明，傳聞，便道：“我原嫌村裡女人們冇見地，生得粗鄙不堪，那蔣家蜜斯倒是一身書卷氣，隻是他們家如許繁華，如何肯嫁到我們家？”

蔣玉菡笑而不語。

此中有一家姓安，名平，本地人氏，家有薄田二十畝，乃村裡的上等人家，娶的便是本村的楊氏，生得一子，名喚安賢，又有一女，乳名惠兒。一家四口，務農為業，趕上承平亂世，風調雨順，攢了些許家業，供安賢讀書，客歲考中了秀才，在村裡便水漲船高起來。

想到這裡，楊奶奶歎了一口氣，人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琳琅見她滿目體貼，心中一暖，忙應道：“這就出來，奶奶且慢些，細心腳下。”

楊氏笑道：“那是天然，自古以來，媳婦就是要貢獻翁姑的。嫁到我們家，嫁奩天然是我們家的了，那些金銀金飾有你穿戴的時候！”

聽她問起，楊奶奶不由朝她透露心中憂愁之事，又抱怨張媒婆不消心，道：“女人你說，我們家雖不繁華，良田也有幾十畝，屋子是客歲新蓋的，還攢了些銀子，大海現在又是七品官兒，年年有俸祿，莫非我會叫孫媳婦刻苦享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