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眼裡掀起一陣波瀾，卻聽映紅道：“還冇。她是個知恩圖報的，雖冇了賣身契，在那府裡還是一樣被上頭重用，約莫過個四五年才氣出來。婆婆問這個做甚麼？”

琳琅低頭不言語。

映紅瞪了來人一眼，道：“既知有客，偏還如此冒昧！”側身笑對琳琅道：“好mm，我們小門小戶，原冇府上那麼多端方，怠慢了你，你可千萬擔待些！”

過了未時三刻，還不見蹤跡，俄然烏雲攢聚，風起雨落，琳琅猜想蔣玉菡約莫不會過來了，便是不來，也該打發人送個信兒來，如何他竟忘了？

琳琅正色道：“你曉得甚麼？再高貴的主子也是主子，平素步步謹慎，冷不防惹怒了主子，任打任罵任賣好多著呢，一輩子都冇法自主，做人另有甚麼趣兒？出了那府，縱是貧寒，好歹本身能為本身做一回主。再說，我這幾年積累了好些梯己，還怕餓著本身不成？”

蔣玉菡卻站在一旁，神采間非常恭敬，望向琳琅的時候嘴角帶了一點點無法。

夏季的雨絲疏落有致，帶著清冷薄香沁入紗窗，琳琅一時技癢，遂在窗內取了紙筆，伏案揮毫作畫，空缺處又填了一曲夢江南，倒是：“丁香結，空卷兩眉愁。急雨乍舞青羅扇，濃霧欲鎖紅妝樓。毫端儘風騷。”猶未落款，忽聽前院一陣叩門聲模糊傳來。

映紅與她揮手道彆，垂垂不見她窈窕背影，方回過身來，嗔道：“大兄弟，平日裡你沉默寡言的，如何偏今兒個冒昧了她？幸虧是她，如果旁人，早惱了！”一麵說，一麵往回走。

映紅並未挽留，送她到巷子口，道：“好mm，彆理他們那些粗人，最是不講究的。甚麼時候再出來，甚麼時候捎了信兒，我去看你。”

劉大娘笑笑冇說話，目光卻有些意味深長。

琳琅淡然一笑，道：“不過是附庸風雅，讓七爺見笑了。”說罷，將常坐的竹椅挪到上首請他坐了，又洗了手，扇滾風爐，親身烹茶。

琳琅對著來人，即映紅之夫劉碩福了福身子。

乍然見到琳琅描述，他神采忽變，上前兩步，道：“女人可還記得我？”

聽聞此言，琳琅一怔，隨即莞爾點頭。

徒垣聞言大笑，道：“玉官兒言談舉止聰明非常，本來是有本而來。”

琳琅笑道：“千裡搭長棚，冇有不散的宴席，便是太太不捨，我也要求了恩情出來。幸虧太太慈悲，才早早脫了籍，隻是還留在跟前罷了，再等幾年，我就能出來了。”

琳琅內心也有此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