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又道:“倘或姨太太給薛大爺結婚,也像邢大女人普告訴根知底,那裡會有本日?偏他們見邢大女人家一貧如洗,才說給薛二爺。老太太常說,不過是自作自受。”
說著,又抓了果子給妞妞吃。
琳琅把玩著身畔幾上的一瓶紅楓,楓葉如火似血,比如流儘了的女兒淚。
白氏和紅袖連連推讓,楊奶奶笑道:“拿著罷,不收下便是嫌我們了。”
鴛鴦歎道:“我聽平兒說,榮國府裡竟大差了,不但偷了老太太的東西當,現在連一支略好的人蔘都尋不得了,還是寶女人設法兒,從他們家熟悉的參行裡拿來的。我聽聞此事,當即就送了兩枝野山參疇昔,老太太家常也要配藥呢!”
琳琅聽鴛鴦提及夏金桂進門後,放肆放肆,很有鳳姐之風,彈壓得薛蟠不敢辯駁,不由一笑,繼而歎道:“這便是未曾詳加刺探便攀親的結果了。”
鴛鴦內心非常熨帖,道:“我曉得,天然會謹慎。姐姐臨走前,可還去賈家?”
鴛鴦道:“芳官幾個回到家裡,鬨得不成樣兒,她們嬌縱慣了,那裡容得乳母們吵架?是以絕食,又求了恩情都削髮去了,竟和東府裡三姐兒是同一個尼姑庵,幸而幾年前出了些事,現在的尼姑庵倒還潔淨,也不敢作踐小尼姑,隻靠化緣度日,不大得大戶人家喜愛。”
楊海出征的這日,停了幾天的秋雨忽而又纏綿淅瀝起來,帶著點點淒清。
鴛鴦也隻是迷惑,見她也不知,遂丟開不提,提及在賈家見聞,不覺歎道:“老太太在家裡不若昔日了,太太攆了那麼些丫頭出去,老太太曉得後,也隻能讓步。晴雯、四兒、芳官都在被攆之列,那些唱戲的小女孩子們一個都冇留。”
一時到了楊家老宅,進了堂屋,琳琅方抱小豹子出來見人,一麵又叫翠兒等人泡茶捧果,又叫秋菊抓了很多蜜餞糕點給來看熱烈的小孩子們吃,好輕易熱烈過了,世人吃喝一回,心對勁足,方散了,便隻剩白氏和紅袖留下說話。
紅袖至今有一兒一女,日子過得極平和順心。
琳琅並不知王夫人和鳳姐仍舊留下了甄家的東西,倘若她曉得,也隻能感喟一聲,說是自作孽不成活,她勸諫如此,已是充足了,畢竟她冇法擺佈彆人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