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mm之悲,先失弟,後喪母,再亡父,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寄人籬下,無依無靠,凡是有一個親人活著,林mm便不致於生出“一年三百六旬日,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感慨。
公然聽紅杏笑道:“姑太太好輕易又有了身子,都說是個哥兒,年底就該生了。玄月間珠大爺返來,老太太喜得合不攏嘴,當即打發人去送催生禮,年後約莫就該有動靜了。”
鴛鴦聽了,深覺得然,每逢閒了,必磨繡花針,又或擘絲線。琳琅隻教了她一兩日,便冇工夫教她了,因榮國府忙著賈珠結婚,這是榮國府第四代嫡長孫的喪事,天然披紅負傷,喜氣洋洋,忙得王夫人腳不沾地,琳琅天然不得閒。
鴛鴦驚奇道:“一根絲線擘出二百六十毛?”
琳琅披衣起床,啟開窗欞,果見無數雪花飛舞人間,如同翩躚的玉蝶,染得內裡一片烏黑,廊下幾盆臘梅正噴芳吐豔於風雪間,經冰雪一裹,彷彿冰雕玉刻,煞是都雅。因紅杏在王夫人房裡上夜,故此屋裡隻她一人,用心腸練了半個時候的字。
琳琅笑道:“繡花有效粗線,天然也有細線,若繡人麵纖毫,須得用如此細的絲毛。”
賈璉雖是長房宗子,何如卻比賈珠小了兩歲,故此嫡長孫被賈珠占了去。邢夫人本是填房,內心好生不安閒,不過白坐著看王夫人繁忙罷了。
琳琅想起臨行前教她們打的新花腔和送她們的手帕、荷包,冇想到回禮竟如許重。
琳琅這一回亦是滿載而歸,賈母和王夫人都忙著初六賈珠結婚的事情,也不在乎。
回門後,賈珠再次被賈政催促著勤奮苦讀,好插手來歲的秋闈。李紈賦性賢惠,深明禮義,每日早夙起來服侍祖母婆婆,善待叔姑,一麵照顧賈珠,非常經心。
琳琅迷惑地看著她,莫非是林mm家的功德?算算時候,林mm確切該有一個弟弟了。
北靜王妃讚道:“正該如此。打發她歸去的時候,給榮國府老太太、太太備上一份謝禮,相互是世交,倒不消非常客氣,送些應景的生果點心布匹紗羅盆景便可。待年底他們家大哥兒結婚,賀禮加厚一分。”
練完字,清算好筆墨器具,內裡已傳來悉悉索索的掃雪聲和腳步聲。
琳琅一怔,不由麵露淒然,歎道:“都是薄命人罷了!”
李紈進門這日,氣候極好,竟未下雪,好一番熱烈,雖是從五品員外郎的公子娶了四品國子監祭酒的蜜斯,到底頂著榮國府的名頭,兼之榮國府大肆浪費,故此來道賀者浩繁,連北靜王妃都到了,不免都要見見寶玉,賞玩一番通靈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