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順手接過,“我來吧,外祖母可要喝茶?鴛鴦姐姐去倒杯水來。”食指中指並作一處,替賈母揉起太陽穴。
“老太太。我們女人發了高熱,姑太太嚇得都厥疇昔了。”
吳姨娘心機深沉,教養的兩個女兒也不是費事的,母女三個給賈母冇少找尷尬。偏吳姨娘又是側門抬出去的貴妾,又生養了兩個女兒,代善又寵嬖她,等閒動不得。賈母為了兩個庶女非常頭疼了幾年,就差冇把她們挫骨揚灰了。可恰好她又極愛麵子,守著正妻的端莊賢惠,深怕彆人挑出一絲錯處。對賈敏也是填鴨式的所謂“嫡妻守則”賢惠教養,愣是給賈敏灌輸了很多嫡妻與妾室的看法。當然,後宅裡頭,措置妾室的手腕也教了很多。
林黛玉和賈母說完話,都奉侍著賈母歇下了。瑪瑙琉璃哭哭啼啼地拍開了榮慶堂的大門。
賈母走後,林黛玉驚奇地看向王嬤嬤:“纔剛,攔我做甚麼?”
賈母深深倒吸了一口氣。越看底下跪著的兩隻鵪鶉越惱火:常日瞧著個個兒機警,一遇事就笨拙的要死。
賈母又感覺庶女是生來索債的了。她直覺這是庶女在藉著沅丫頭的事在鬨變亂,給她挖坑跳。可她還真不能不找太醫。不找,這就是現成的眼藥。找了,她內心更堵。
林黛玉一頭霧水,更胡塗了,“為甚麼?”這世上如何會有拿後代安危做戲的母親?
“女人細想想,纔剛,誰來報的信?”來的人分歧,裡頭意義也分歧呢!王嬤嬤還是含蓄,並不正麵答覆。
不是每個老太太賞的丫頭都有珍珠(花襲人,在賈母身邊服侍是名叫珍珠,直到被賜給賈寶玉,才由賈寶玉改名“襲人”)和紫鵑姐姐這般好運的。前者先服侍史大女人,後服侍寶二爺。不拘哪個主子,都當其是最最知心之人;現在更是入了太太(王夫人)的眼,每月裡單從太太的月例裡領出二兩銀子,提了準姨娘。紫鵑姐姐也是命好的,林女人身邊雖不是最對勁的,但是旁人都佩服她,連王嬤嬤那般刻薄之人,也對她和顏悅色的,林女人更是三不五時賞東賞西。紫鵑姐姐的穿戴,竟比寶女人還鮮嫩些。(一個穿紅著綠的丫頭是比一個整日介往樸實了打扮的蜜斯要亮眼些,不過後者氣場更著些罷了。)
自打兩位庶姑奶奶來了,不過兩天工夫,老太太的臉就冇和緩過。瑪瑙不由得暗恨:天底下死絕了人了不成?人也鑽,鬼也鑽。端莊遠親姑奶奶便罷了,不過姨娘養的,哪個名牌上的,好好呆在族裡不好?偏巴巴兒地削尖了腦袋往這裡擠。叫她好好個出息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