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放下信,正色道,“老太太還說了甚麼,這信另有誰曉得。”
林之孝不敢插話,又聽林夫人道,“我也曉得你感覺甚麼,我這出嫁了的女兒,再管孃家的事兒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但是你瞧著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合適的麼。也不知娘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好好的女人家送去宮裡做女吏,那家有臉麵疼女兒的會如許做,女吏也不過說的好聽些把了,還不是那服侍人的活兒。元春也是嬌養大的,這做祖母親爹孃的倒也捨得?璉兒呢,取了他二嬸的侄女,大嫂本就同他二嬸不睦,有個麵子情就不錯了,現在兒媳婦又是王家的,還是二太太的親侄女,後妻婆婆和親姑媽之間孰輕孰重,是小我都曉得靠著那邊,如此一來,婆媳之間能敦睦那纔是怪事。哼,這可不就是亂家的底子。”
林夫人怒道,“你竟彆給我扯這些有的冇的,若說這樁是老太太的原因。那元春璉兒呢?好,元春也就罷了,人家有親爹親孃,進不進宮的原也輪不到我這做姑媽說嘴。但是璉兒呢,他冇了親孃,爹又是混事不知的,早前我走時老太爺就說過,讓給他尋個書香世家的女孩子為妻,這才堪當宗媳。可現在卻又算是如何回事。”
林如海和林夫人多年伉儷了,雖則林如海一個男人一定有多體貼,但是到底多年的默契還是有的。林如海也未幾問,便自去了李姨娘房裡安設。
林夫人便持續問他榮府景況,直言道,“你也彆給我來那些虛的,我是甚麼性子的人你也曉得,縱我嫁出來了,也是賈家的姑奶奶。我想曉得甚麼,你就得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林夫人見不慣她那樣,便讓丫環強撐了她坐下。那林之孝家的半天見林夫人氣怒無言,又思及老太太昔日嚴肅,纔不得不勉強提了膽量,用話引到一邊去。又道甚麼二太太二子寶玉,天生的敬愛,更兼生來便口含晶瑩寶玉。現在也長大到八歲的年紀,住在老太太房裡,承歡膝下,老太太非常愛好。見林夫人麵上還是淡淡的,便又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通,甚麼老太太非常馳念姑太太,做夢也會想到姑太太小時候,說的林夫人不免又傷懷起來了。
林夫人淡笑,“我本不籌算說這個的,隻是,罷了,母親會明白的。”
林夫人怒極反笑,“合著在你看來,我是閒吃蘿蔔淡操心了,也罷,你也不消再說了,我隻看著今後,你們隻當現在大嫂不比前頭的家世好,有本領,未免看不起她。卻不曉得那也是一個能在父母早喪之時還能獨個兒養大弟妹,把本身嫁進賈家的人物呢。王家女也夙來故意機,管帳謀,天生的家學淵源,今後還不知要弄出多少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