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走到桌邊，自斟了碗茶道，“我方纔想過了，芷兒今兒雖犯了錯，到底本心還不壞。她的妒忌起碼與人無傷，便是有甚麼怨氣，也是擺在明麵上的。雖說的確是冇端方，但是卻起碼還能知錯就改。”

常常錢先生見了這女門生，都不由歎一回，若這真是個男兒，少不得今後承了他父親，說不得起碼也是個進士了。

黛玉便道，“我何時說要不罰她了，說了禁足就是禁足。”黛玉又道，“我是說，她本心不壞，可冇說她錯了不需挨罰。我心軟了，可不是說諒解她了。你們啊，真是聽風就是雨。明天讓縈雨尋本內訓來，你們親身送疇昔，奉告她讓她好好抄上一遍，筆跡不工緻的不算，甚麼時候抄完，甚麼時候出來。”

黛玉撲哧一笑，“聽她恐嚇你呢，不管如何說，東西是死物，人是活的，哪有死物還比活人更貴重的。我還能因為你摔了甚麼就賣了你不成。”

黛玉卻搖了點頭，“我罰她是為了她冇端方，這個纔是教我惱火的。不過她本來也不是輕浮的，好生□□漸漸也就返來了。”

黛玉不由看了她一眼道，“你說呢。”

黛玉歎了口氣，“還好她還小，還□□的過來，再說她也並冇那不尊敬的心。如果心壞了，那才留不得呢。”

黛玉笑道，“這淩雲丫頭說話倒有些意義，我記得她原在我房裡做粗使丫環，他是家生子還是外頭買來的？”

除了端莊上學，林夫人還撥了個經年的老嬤嬤教黛玉女工，正端莊經從打絡子教起，又親身描了花腔子給她繡，黛玉本是學過這個的，小時候林夫人也曾打趣似的教過她些，因此進度極快。

茉莉便道，“彷彿她說過一回，彷彿是從小故鄉遭了災，就被賣進我們府裡了，女人問這個何為？”

錦瑟便道，“話雖如許講，也不能就如許由著她啊，不過想來她捱了這頓罰也該曉得輕重了。”

茉莉便和錦瑟對視一眼，方道，“原也是我們這做大丫頭的冇儘到責，那裡有讓女人□□丫環的事理。都是我們，平素裡看著她年紀小，又念著是一起長大的，不免寬縱了些，這才養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黛玉歎了口氣，“這丫頭，原也是我寵壞了，冇大冇小，不知分寸，如許下去，縱我反麵她計算，也是要闖出禍事來的，不能在如許由著她了。”

黛玉道，“冇事。”又道，“你們方纔去看了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