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林夫人身份原在諸人之上,劉太太領著兒媳等親身去府裡二門驅逐卻也是不敷為奇。諸人相互問安,因都是揚州非常權貴之人,也大多都是相互熟諳的,倒不消再另行先容,便也都歸坐了。
說是大宴來賓,隻是來的來賓如何安排接待倒是另有端方章程的。劉府開了三天的大宴,第一天便是接待本地王謝望族,官僚官吏。此中林如海品級最高,又是實職,更有非常權勢。單說林夫人亦有三品誥命,便在這揚州有模糊為首之勢。
劉府的坐次也安排的奇妙,已婚的太太奶奶們坐一塊,未婚的女人們坐一塊,恰到好處的互不影響,如果小些聲音,也聽不大清楚兩邊在說些甚麼。偏而太太們如果有不放心自家女人的,隻需錯眼一望便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家女人的景況。
平悉這裡和黛玉談笑,因兩個女人夙來交好,又因餘家的原因也算是遠親,便有些無話不談的意義。因黛玉曉得平悉已和她姑表兄弟,恰是那餘家的三爺,提及來亦是黛玉遠房表兄定了親,隻待那餘三爺中了舉子便要正包辦婚事的,便私底下偶爾會用這事和她笑話。
劉府內亦有園子,因運營日久,人丁愈多,是以除了本來的官邸外又另買了擺佈鄰居的屋舍,將府邸改的非常闊達。此番大宴,男賓們安設在那裡,黛玉自是不知,林夫人與黛玉倒是被引進了這園子裡。
倒是平悉雖有幾分刁蠻性子,倒是劉家諸姊妹中最為天真爛漫的一個。又因黛玉比她小幾歲,又喜好黛玉文采品德,隻覺黛玉與旁人分歧,到比自家親姐妹還要靠近幾分,卻也不會在黛玉麵前使那小性子。黛玉亦素喜她凡事開闊,心腸也好,故而反倒是和黛玉最合得來的一個。
黛玉戰役悉鄰近坐了,平悉卻不是個愛看戲的,黛玉也夙來不大愛這喧華的戲文,兩個便坐在一起低聲說話。劉家姊妹浩繁,嫡出的卻唯有平惠,平念,平悉,平芯四個,平惠早已出嫁,此時雖返來給孃家祖父賀壽,卻反麵女人們坐一起了;平念雖還在家中,卻因身子不適不好見客;其他等庶女因劉太太夙來重視嫡庶之彆,雖亦是親孫女,卻也不大看重。因此唯有平悉,平芯兩人作為主家在席上接待。又因平悉是長房嫡次女,又比平芯大幾個月,便模糊為尊。
卻說恰是隆冬,因著大旱,諸人都有些懨懨的。往年此時本恰是諸位太太蜜斯設席賞荷的大好光陰,卻因這水災而不得不作罷。如黛玉這等官家令媛,內裡的民生自是不需她來惦記的,隻是因林夫人早就動手教她些許家務,又有林如海與妻女閒談時偶然提及些,她倒也曉得外頭的痛苦。